第23章 有缘人

妙通了解了后便带着鬼厉他们往峒崆洞，片刻后，前方有一石门，妙通与在山林的萧楚仿佛两个人，他停下来转过身：

　　“师父在里边，此前他交代了只能有缘人进去，我思来想去师父说的兴许就是你。”

　　鬼厉皱了皱眉头，这巫咸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秦无炎，野狗在门口等着他，随后，鬼厉跟着妙通进这石室。他一直静默不语，他有些担心又弄巧成拙，这次实在有些意外，出乎意料之中。

　　走在这四面皆为石壁的洞穴，有一种寒意不知不觉从心中生起来，原本外头青山绿水，如今已然是春暖花开时，而这石室内却有几分说不出的寒意。

　　不一会儿，妙通已将他带到传说中十巫之首巫咸面前，只见巫咸禁闭眼睛打坐，他须发皆白，眉毛亦是又白又长，身着一袭灰衣紧闭双眼静打坐在前方，丝毫不受干扰，继续保持静态。

　　兴许这便是世外高人吧。

　　妙通有模有样地拜了几拜，恭敬道：“师父，徒儿不辱使命带回有缘人，不知可是师父所说的有缘人？”

　　片刻后，巫咸慢慢睁开眼睛抬眼看向鬼厉，细细打量了一番，鬼厉有礼节地抱拳一拜，巫咸向妙通挥手示意退下，妙通道了一声“是”便退出去。

　　“在下鬼厉，见过老前辈。”鬼厉再一次揖了揖，巫咸没有说话，凝视着鬼厉，似乎要将他看穿了一般。

　　鬼厉不解其意，也默默打量着巫咸，空气片刻间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彼此听得见。巫咸笑了笑，捋了一捋已经花白的胡子说：“少侠不必太紧张，老夫没有恶意。”向他旁边指着，“请坐。”

　　听至此，鬼厉也放下警惕坐了下来，巫咸替他倒了杯茶水递给鬼厉，鬼厉连忙起身接住：“多谢前辈。”

　　“听妙通说前辈在找有缘人，那个人可是我？”鬼厉不绕弯子，开门见山，他有些好奇到底这有缘人是何之意，是他还是另有他人？

　　既然这机缘巧合之中见到了巫咸，也免去了他之前所想，不管结果如何，他必须带他回去，有了巫咸就不怕找不到其他几位巫师，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让巫咸愿意帮他。

　　“百年前老夫算了一卦得知百年后有人来找我。”巫咸负手踱步，看着鬼厉又道，“看你面相历经很多磨难也没一件如意，我说的可是真的？”

　　鬼厉怔了一下，的确，这一生他没有一件事是如意的，而且似乎自己所坚持的都只是欺骗他，背叛他，鬼厉渐渐紧皱眉头，若有所思，暗暗念或许……巫咸有办法？

　　鬼厉抬眼望向巫咸，自顾轻呷了一口茶，淡淡一笑，室内有一盏明灯灼灼燃烧，在有些暗淡的室内照在鬼厉及巫咸脸色，有些泛红。

　　“你叫鬼厉？”巫咸又转了个话题说，“为何取这凄厉的名字？”

　　“人生苦短，总有一些事不管愿不愿意你都得去做。”鬼厉声音虽淡然，语气却是很多无奈。

　　“前辈，既然你是巫咸，想必其他几位巫师您应该找得到吧？不知前辈……”鬼厉话还没说完，巫咸便打断了他：“我们下棋吧。”

　　鬼厉不知他何以意，但为了能让事情顺利，他只能陪他老人家一起下棋，大概下了一个时辰，还未分出胜负。

　　“这是棋逢对手了啊。”巫咸有些高兴之意，也在偷偷打量着。

　　鬼厉不曾有一语，反正最后只能软硬兼施了。

　　“你说说你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为何要找十巫？”巫咸顿抬眼看了看鬼厉，“这几百年来也有不少人前来寻找过我们，不过没有人有结果，你是例外，见到我。”

　　听至此，鬼厉觉得自己难得有这样一个好机会，定要好好把握，眼看快过去两个月，他有些思念在远方的佳人，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这些年他没有好好陪过她，到处奔波，他想象着碧瑶醒过来以后的生活，无数次想象着，可惜这幸事老天怎会舍得给他？

　　“我听闻灵山十巫向来有聚魂集魄，甚至还会炼丹药。”鬼厉语气有些失落，：“我就长话短说了，此次前来寻几位前辈是为了救人，当年碧瑶为我挡了诛仙剑，合欢铃强行留下一魄人身得以保存，而今已有十载。”

　　“嘭”鬼厉跪求在巫咸面前。

　　“前辈，请您救救她，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在所不惜。”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巫咸扶住鬼厉，却有些吃力。

　　鬼厉依然不起，不知从何而来的风竟吹过来，巫咸背对着鬼厉负手而立，捋了捋他又长又白的胡子意味深长地说道：“可我们已经退避江湖，不管是非，但是你的故事确实动人，特别是那个姑娘，是什么勇气面对上古邪器诛仙剑。”

　　鬼厉似乎看到希望一般，瞪大眼睛看着巫咸，巫咸转过身来又一次扶起他，而在外边的秦无炎与野狗也已被妙通引到一处，秦无炎皱紧眉头，生怕事情不如人意，可是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再说了巫咸既然愿意见鬼厉，那应该还有希望。

　　本来知道碧瑶醒来以后也许不会给自己片刻停留的眼神，可是他心甘情愿付出了，这些年他所做所为也大多为了她，明知没结果可他还是一厢情愿，乐在其中。

　　他这一生孤苦坎坷，直到遇到她以后，心中才燃起了一把火，在心里的一个角落淡淡亮着。

　　红颜远，相思苦，几番意，难相负，十年情思百年渡，不斩相思不忍顾。就连斩相思也斩不断这绵绵相思之苦，原来世间情爱叫人如此沉迷，让人如此沉醉。

　　红尘唯有痴情多，世间之事有太多尽不如人意，秦无炎这一生从未真心待过人，也许碧瑶是他唯一温柔过的人，即便可望不可及，她不会给他一丝温柔，只要她平安快乐，他也甘之如饴，无怨无悔。其实这就是他想看他们俩的最终结局，只是鬼厉理解的和他不一样罢了。

　　他不求别的，只求她能够向当年一样举着柳叶刀对他说：信不信我杀了你。也心甘情愿别无他求了。

　　“诛仙剑乃这世间第一邪物，我曾在古籍上看到过，不过中原天下我不曾了解，按理来说既是穿胸而过不是灰飞烟灭也是魂飞魄散，怎还有肉身得以保存的道理？”巫咸很意外，据他所知诛仙剑应该世间邪物，别说诛仙剑了，就连它那诛仙剑阵也是威力无穷，被它穿胸之人定是灰飞烟灭了，怎会肉身不灭之理。

　　“碧瑶在合欢铃中存有一魂，肉身才得以保存，不知前辈……”想来巫咸是没有注意方才鬼厉说的合欢铃，他又说了一遍解了巫咸所惑，只见巫咸陷入沉思，点了点头，示意鬼厉往下说。

　　随后鬼厉简单介绍了一下合欢铃，噬血珠，摄魂。

　　又说起了一年多前在十万大山之事，那时，他原本以为将天地灵气注入碧瑶身体她就能醒过来，没想到最好伤心花开了，合欢铃响了，碧瑶也落泪了她却偏偏没有睁开眼睛，他绝望地闭上眼睛，只能将她重新将碧瑶带回狐岐山寒冰室。

　　他心疼碧瑶躺在石室十年，暗无天日又寒气极重的冰室，可是她的身体不能随便移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十多年来他走遍万水千山，踏遍海角天涯，唯有西北大荒，南疆还未踏入，若此次无果，他想着下一个目的就往大荒和南疆去，苗疆在前不久已经就引魂之花－－彼岸花带了回去。

　　“原来如此，老夫明白了。”巫咸叹了口气，深感同情鬼厉所经之事实在不易。

　　“也许这就是你我之间的缘分。”巫咸被感动得动容“既然你是老夫所找的有缘人自然会帮你救碧瑶姑娘。”

　　鬼厉深深地松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巫咸唤妙通带他们下去休息，鬼厉将一切告知了秦无炎，秦无炎也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么轻松的解决了此事，很是欣喜。

　　两天后，其他九位巫师接来到峒崆洞，巫咸将鬼厉引到他们面前，只见他们皆为白发苍苍，还有一位女巫，便是巫姑。几百年前生下他们的两位老巫师便是生了九个男孩一个女孩，几百年来他们在这东海名震天下，他们的医术无人不向往，只是在一百年前巫咸下了个决定，从此不再问江湖之事，隐居山林，不问世事，至此世间人无人再见过他们，因此也成了传说中的人。

　　更是隐姓埋名游山玩水，而巫咸便终日在这峒崆洞修行，在他下了这个决定时说一百年后若有人你踏入灵山的有缘人，便答应他所求，如今正巧百年，鬼厉来了，也应了巫咸的话。

　　几日后，他们一起出发前往狐岐山，他们事先做好易容免得一群白发老者引人注目。这到狐岐山就算不吃不喝御剑至少也需十日，何况鬼厉不可能亏待他们，而他们也没有给鬼厉找任何麻烦，一一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