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招呼（番外四）

接原著番外

魏无羡咬住那截红绳，双手把在水中散开的黑发重新扎起来，道：“交代你是不是也和我想的一样啊。”他严肃地道，“你知不知道你那时候每次都冷酷无比地拒绝我，真的让我很没面子。”

蓝忘机道：“你现在可以试试，看我有什么事会拒绝你。”

冷不防的一句直击入心，魏无羡噎了一下，蓝忘机却还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仿佛完全没体会到自己说了什么。魏无羡扶额道：“你……含光君，商量一下，说情话之前麻烦先打个招呼，不然我招架不住。”

蓝忘机颌首，道：“好。”

魏无羡道：“蓝湛，你这个人呀！”

~~~~~~

姑苏蓝氏源于伽蓝，蓝忘机作为嫡系弟子虽不很信佛，但经过寺院，总会进去上一炷香，拜一拜。

倒不是家规硬性要求，而是那空寂的十三年逢乱必出的习惯使然——既然我寻不着你，那就把我的虔诚寄于神佛，缥缈也好，虚无也罢，终归是一种慰藉。

佛祖面前，众生平等，只有在青灯的憧憧影焰里，我才不必倾尽全力掩饰对你的思念与爱恋。

幸好，上苍仁慈，将你送回到我的身边。

刚回到云深那会儿，蓝忘机还会觉得不真实，害怕这一切都是自己臆想出来梦，夜半梦回间，无数次的惊醒，直到看到身侧的人温柔的睡颜，一颗漂泊的心才算落到了实处。

一次夜猎，两人穿过一个小镇，路过了一处香火旺盛的寺院。到了第三年，魏无羡也知道蓝忘机的习惯，便带头拐了进去，横竖这次出来是为散心，不用赶时间。

不必多言，三年来的朝夕相处早已培养出了足够的默契，一如往常的上香，参拜，将要离开时，魏无羡注意到了大殿一侧的一颗菩提树，鲜红的缎带挂满了枝头，似乎将枝桠都压弯了些许。

魏无羡来了兴致，“蓝湛，我们也去挂一根吧。”

蓝忘机侧首，清浅的瞳孔里倒映着那张笑意盈然的脸，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一人，“好。”

三两下在光滑的缎面上写下“忘羡”两字，魏无羡将绸缎系在菩提树枝上，斑驳的阳光透过叶隙，照亮了他的半边脸颊，整个人看起来软软的，仿佛小了好几岁。

“蓝湛，我现在才发现，我们一起这么久，我好像都没有问过你你想要什么。”魏无羡拿着红绳的手一顿，突然开口道。

蓝忘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想逗逗他，道，“魏婴。”

“嗯？”魏无羡看他。

“我要说情话了。”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认真的样子一下子来了兴趣，眨了眨眼，又装模作样的深吸了一口气，“我准备好了。”

“湛惟愿婴喜乐安康，不受拘束。”

这句情话杀伤力太大，魏无羡噎了一下，怔楞半晌，哀嚎，“蓝湛，你太犯规了——”

生命就像长风，以前我想成为呼啸而过撼动山林的那种，可后来我见了你，想着悠悠然吹过你的心头就好了，什么山高水阔我都不要了。

你眼里有的春和秋，胜过我见过的一切山川河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