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小孩突然兴奋起来,滔滔不绝地说:“我在初二十班,别看我长的急,我是零五年九月生的嘞。”
好家伙就比我小一个月。
我瞟了他一眼,声音细若蚊声地说:“我初三九班,零五年八月。”
小屁孩。我在心里默默地想。
司机车速很快,窗外的景色被狠狠地甩在后面,过路人的身影与路边植被融在一起,晚星坠入银河,太阳早已不见踪影,一眼望去,只能看见路人匆匆的脚步。
轿车停在公司门口前的时候,程颂正准备拉开车门,我突然在后视镜里看到几片衣角和挡得严严实实的脸,连忙制止她。
刘耀文递给我一个口罩,神情严肃,司机熟练地把车绕到后门,那几个女孩也没有跟上来。
“私生饭?”我挑挑眉,眼神里透露一丝不悦,“我以为我在中国没有粉丝呢。”
程颂拉着我赶忙下了车,刘耀文在前面带路,公司一楼的暖气扑面而来,我的面颊染上绯红,耳尖也烫烫的。
我一米七的身高自诩不算矮,可现在站起来才发现刘耀文比我还高了一头,宽肩长腿,妥妥的少年偶像。
时代峰峻的练习室很大,刘耀文带着我们乘电梯上了十八楼,电梯门上贴着TFBOYS的海报,我注意到刘耀文艳羡的眼神,眼底好似一泓清泉,亮晶晶的。
那是梦想的光芒。
在韩国摸爬滚打四年,从淘汰制的练习生到五人出道再到解约回国,我九岁开始每天都待在练习室里,有时饭也顾不上吃,出道后的每一天都在接受舆论的批评,久而久之,那种纯粹的为梦想努力的感觉,渐渐地泯灭在南韩寒冷的冬日里。
我眼色晦暗,陷入了一种低气压的状态,程颂发现我有些不对劲,拍拍我的背说:“又想到那些事了吧,既然现在已经回国了,就不要再沉迷在回忆里了。对不起她们的又不是你。”
我哽咽了一下,头上忽然传来温热的感觉,我抬眼看了看,刘耀文揉了几下我松散的头发,缩回了手。
“虽然不知道前辈经历了什么,但还是希望你能开开心心。”
“前面就是李总的办公室,我先回去练习啦,下次再见。”
嘁。
小屁孩还挺会安慰人。
我抽了抽鼻子,抹掉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眨眨眼睛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板着一张脸走进李飞的办公室。
“宋知醉是吧。”眼前这位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真皮转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烟雾朦胧地遮住我的视线。
“嗯。”
“这是合同。”他拿出几张A4纸,放在桌面上推了过来,纸上明晃晃地印着合同条款以及解释权归甲方所有这几个加粗的大字,我潦草地写上自己的名字,程颂负责对接工作,留在了办公室里,我见没我事了就出去溜达溜达。
时代峰峻挺大的,我转了两三圈才找到我的练习室,而隔壁练习室的门上贴着时代少年团五个字。
那个刘耀文就是这个团的吧。我下意识地上前,里面的音乐声不断传出,偶尔还能听到脚踩地板的声音,听起来像在抠动作细节。
我悄悄把头伸进去瞅了一眼,七个高高瘦瘦的少年汗流浃背,刘耀文站在最后面,头发因为汗水的缘故紧紧贴在额头上。果然,会跳舞的男生就是坠帅的。
我猛地意识到这个想法很猥琐,轻轻拍了自己一巴掌。
宋知醉啊宋知醉,你可真没出息。
忽然音乐停止,我以为是在切歌就没怎么注意,所以刘耀文什么时候走到我旁边我也不知道。
“前辈好,又见面了。”
“前辈好。”
“前辈好。”
我听见稀稀疏疏的几声问好,额角不禁抽了抽,我一个初中生还不至于这么老吧。
我感到一阵身体失重,刘耀文把我搂了过去,捏捏我的脸说道:“今天文哥罩着你。”
嘁嘁嘁皮娃娃。
我还没回过神,就被灯光闪了闪眼。然后就听见留着苹果头的那个男孩子喊了一句。
“谁把她们放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