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开心就好

江北北最近总觉得幼儿园的气氛不太对劲。

她坐在金钟仁旁边，看着他专注地在本子上画着几何图形。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苍白的脸颊上，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他今天又穿了那件黑色的衣服，衬得整个人都像要融化在光影里。

"小北！"林小满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把一包饼干塞进江北北手里，"我妈妈做的，可好吃啦！"

江北北刚想道谢，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哄笑。小胖子带着几个男生站在门口，正用手指着这边比划着什么。她握紧了手中的饼干，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他们好像经常盯着你看。"林小满压低声音，"昨天我还听见他们在议论你总跟金钟仁待在一起。"

江北北皱了皱眉。她当然知道金钟仁在学校里不讨喜，但没想到连她也会被牵连。她转头看向金钟仁，发现他依然低着头画画，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午休时间，江北北跟着金钟仁来到后院的草坪。这是他们最近常来的地方，安静，没人打扰。金钟仁坐下来，从书包里拿出一本旧数学书。

"你真的很喜欢数学啊。"江北北在他旁边坐下。

金钟仁没说话，只是翻开书页。江北北凑近看，发现每一页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演算过程。

"教我好不好？"她突然说。

金钟仁愣了一下："你？"

"对啊，虽然我现在才六岁，但我很聪明的！"江北北拍拍胸脯，"而且...我想多了解你一些。"

金钟仁低下头，手指轻轻摩挲着书页边缘。江北北以为他不会答应，却听见他说："那你先学会这个公式。"

接下来的几天，江北北真的开始认真学起了数学。她发现金钟仁讲题时会不自觉地露出笑容，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让她觉得特别值得。

然而好景不长，那天下午的体育课，江北北正在跳绳，突然看见小胖子带着几个人朝金钟仁走去。

"喂，怪胎，"小胖子一把抓住金钟仁的手腕，"听说你最近挺得意啊？"

金钟仁没有反抗，任由他们把他往外拉。江北北赶紧跑过去："你们干什么！"

"关你屁事！"小胖子瞪她一眼，"我们教训自己人，你插什么嘴？"

江北北挡在前面："他有什么错？你们凭什么欺负他？"

"凭什么？"小胖子冷笑一声，"就凭他整天跟个娘们似的黏着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前不是最讨厌他吗？"

江北北愣住了。她当然知道原主曾经也疏远过金钟仁，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小胖子用力推了金钟仁一把。

"住手！"她大喊，但已经晚了。金钟仁被推倒在地，数学书飞出去老远。

这一刻，江北北感觉心脏猛地揪紧。她看到金钟仁眼中的防备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无助。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表情——就像每次被欺负时都会出现的那种神情。

"你们太过分了！"江北北冲过去扶起金钟仁，却发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没事的，"金钟仁低声说，"我已经习惯了。"

"不行！"江北北咬牙，"这次绝对不能算了！"

她转身面对小胖子："我要告诉老师！"

"告啊！"小胖子嗤笑，"反正老师从来都不管这些事。你以为你是谁？真以为能护着他一辈子？"

江北北攥紧拳头。她知道小胖子说得没错，老师们确实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她还是倔强地说："我会一直保护他的。"

话音未落，她突然被人拽住胳膊。小胖子不知什么时候绕到她身后，用力把她推开。江北北踉跄几步，后脑勺撞在单杠上。

世界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她听见金钟仁惊慌的声音："小北！"

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里。江妈坐在床边，眼睛红红的。

"妈..."她刚开口就觉得头晕。

"别说话，"江妈紧紧抱住她，"妈妈差点吓死了。"

江北北努力回想发生了什么："金钟仁呢？他怎么样？"

"他在外面等着。"江妈叹了口气，"医生说你只是轻微脑震荡，休息几天就好。"

门被推开，金钟仁探进半个身子。看见她醒来，他立刻低下头："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江北北虚弱地笑了笑，"你有什么错？"

江妈突然站起来："我去跟园长谈谈。"

当天下午，江北北就被接回了家。她看见金钟仁一个人站在校门口，像个迷路的小孩。

"北北，"江妈突然说，"我们决定转学。"

"什么？"江北北瞪大眼睛。

"那个学校已经不适合你了。"江妈的表情很坚决，"至于金钟仁..."

"等等！"江北北急了，"那金钟仁怎么办？他也得转学吗？"

"他..."江妈欲言又止。

这时，金钟仁突然上前一步："阿姨，让我保护小北吧。"

江妈愣住了。

"我可以每天接送她，保证她的安全。"金钟仁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而且...而且我知道小北也不愿意离开我。"

江北北惊讶地看着他。这还是她第一次听金钟仁这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江妈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好吧。不过以后你们就是兄妹了，明白吗？"

"什么？"这次是金钟仁懵了。

"你妈妈是我最好的朋友，"江妈摸摸江北北的头，"当年我们还说好要做亲家的。现在想想，与其让你们继续受欺负，不如就这样吧。"

金钟仁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江北北也觉得有点尴尬，但更多的是开心。

"那...哥哥，"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金钟仁脸更红了："别乱叫..."

"叫了怎么了？"江北北坏笑着又喊了一遍，"哥哥\~"

金钟仁捂脸："你赢了。"

那天晚上，江北北抱着金钟仁送的数学绘本入睡。她隐约听见金钟仁对江妈说："阿姨，其实我比小北大很多...我不想让她因为我受伤..."

江妈温柔地说："她愿意这么做，一定是因为你值得。"

江北北在被窝里偷偷笑了。她知道，这段关系才刚刚开始，但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继续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