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试探

“可是你还有这么多事，能走得开吗？”

“能，已处理得差不多了，思追那边也快完成了，这两日就会回来，有他在，一两日无妨。”

“真的，那太好了，我还在想，要是骑小苹果，估计得走上十天半个月了，那大爷实在难得伺候。”魏无羡一想到那头倔驴就摇头。

“嗯，我今天晚上就写信，等思追回来就启程。”蓝忘机一边说，一边收拾桌子站起身来。

“蓝湛，你这是要出去？”魏无羡看蓝忘机起身，想着他是又要出去办公务了。

“陪你回静室。”

“你，忙完了？是不是我打扰你了？我这就回去。”魏无羡觉得一定是自己打扰到蓝忘机了，赶紧往外走去。

蓝忘机一伸手拉住魏无羡的手腕，这人怎么总是这样，自话自说，说走就走呀，蓝忘机无奈地摇头。

“这里的事已经处理完了，今日无事，我陪你。”

“真的？”魏无羡盯着蓝忘机的眼睛确定到，蓝忘机被魏无羡盯着，不好意思地放开手道“真的，走吧。”

“太好了。”魏无羡高兴的反手拉上蓝忘机快步走出松风水月。

他是真的很高兴，这回来都好一段时间了，除了偶尔蓝忘机抽空陪他在静室用饭外，两人几乎没有独处过，连在静室的一小会，都会有弟子拿着公文过来找他。今天这才晌午，蓝忘机就无事了，那是不是说两人可以一起过一个下午的时间了？魏无羡要好好想想怎么安排这难得的时光。

蓝忘机被魏无羡拉着往外走去，虽不合规矩，但他不想甩开他的手，好在这边一般弟子也不会过来，刚一出门，魏无羡就拉着他往房子后面转，蓝忘机思忖着这是要做什么的时候，魏无羡就来到屋后的后山，打算一跃而上。

蓝忘机赶紧拉住他，这是要出山？

“你干嘛？”不得不问。

“回静室呀。”魏无羡不解地回答，不然呢？

“为何走这边？”

“不走这边走哪边？我就是这么过来的呀？”魏无羡眨着大眼睛，认真而诚恳地回答。

蓝忘机微微叹了一口气，难怪刚才看他气喘吁吁，原来是绕着山跑过来的。

“你不必如此。”

“吓？”

“不用绕山。”

“我这不是怕遇见你叔父和其他长辈吗，何必惹他们不快。”

“不会，叔父知你在此，并未多说什么，你只需在他们面前尽量遵守家规既可。”

蓝忘机觉得魏无羡如此委屈自己，躲躲藏藏都是因为自己，因为不知他的心意，又不敢冒然地和他说明白，也就无法给予他一个明确的身份，让他在云深不知处不明不白地住着，魏无羡说是因为自己没有住处才来云深不知处的，可蓝忘机知道若不是为了他，这三千多条家规的地方，他是一天也待不下去的。

“好好好，下次我一定走正门，这次就听我的，走后山过去，你不知道，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兔子又多了，我们去看看吧，每次看到它们就想起我们在寒潭洞的时候，那时候真好，无忧无虑，整天想的就是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喂，蓝湛你还记得吗？”

蓝忘机跟在魏无羡的后头，手被他拉着，听他说起寒潭洞，心中一紧，他记得寒潭洞，那他还记得他做过什么吗？还记得那条抹额吗？这么多年了，蓝忘机一直在想，当初在寒潭洞里，魏无羡跟自己要抹额，他是真的不知道抹额的含义吗？可是他当年可是抄了上千遍的家规的，是无心或是有意，这么多年，一直困扰自己，却无法得到答案，今天他自己提起，蓝忘机觉得不能错过机会。

“魏婴，寒潭洞里为何跟我要抹额？”

“我聪明呀，一看你不受古琴的攻击，就打我一个，还不是因为我不蓝氏的人么，你不知道你们蓝家的弦杀术有多厉害，现在想起来，还好我聪明，不然恐怕就交待在寒潭洞里了。”魏无羡得意地说，应变能力我排第二，谁敢排第一呀。

“蓝湛，你说当年若咱们没有进寒潭洞，把阴铁带出来，那温家的人能不能找得到？那时候温情在这后山可没少转悠，可是一直也没有找到入口，怎么就把咱们两个给带进去了呢？”话匣子一打开，魏无羡这个问题宝宝就停不下来了，蓝忘机可没打算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他意不在此。

“当年在温氏，你背的是蓝氏的家规。”蓝忘机换个方向继续探求。

“你说温晁让我们背温氏菁华录的事呀，我那是故意的，那时候不是想和你说话吗？我们被温氏看管着，连门都出不了，我就想着找个机会能和你一起受罚，温晁那个混蛋老想着整治我们，我就给他这个机会咯。”魏无羡一想起和蓝忘机受罚的事，就忍不住想笑，想到蓝忘机受罚还那么认真的干活，真是楷模呀，这辈子能亲眼看到好学生蓝忘机受这样的罚，也是他的荣幸吧，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了。

看着他哈哈大笑，蓝忘机心里可不是滋味，他想到的是那日魏无羡被温晁带走一晚，第二天浑身是伤，憔悴万分地回来，不知道是受了什么罪，现在想来，他那时心中紧张，嘴上却说不出口，一句关怀的话都没有，只敢默默关注，若当年自己主动一点，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蓝氏家规你还记得？”过去的已经过去，不可更改，更不可能回去，所以更应珍惜眼前不是吗？

“记得呀，境内不可杀生、不可淫乱、不可夜游、不可喧哗、不可疾行，哈哈，全都是不可的，你说你们蓝氏到底有什么是可以做的呀？”

“还有呢？”蓝忘机追问到，他到底知道多少？

“没有了，我就记得这么多，就是气气温晁，要是他再让我背下去，我也背不出来了中，哈哈哈。”

“没了？”

“没了，怎么了，我错过了什么吗？难道家规里还有秘籍不成？”

“不是，我想着你抄了那么多遍，应该都记得。”蓝忘机幽幽都说到。

“抄家规谁还记呀，那么多遍，写到后面，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了，都是鬼画符。”

看来他确实不知道抹额的含义，所以当年在寒潭洞也好，在玄武洞也好，在百凤山也好，他都只是无心的动作，只有他蓝忘机自己上了心，动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