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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看见

青春有你2:阉女

争论仍在继续,瞥见大家的反应,张思雨乘胜追击,自人群中抛下一颗“重磅炸弹”:

“大家不要上了她的当!先前在全年级散播谣言,称段小薇是圆角女,与老师有染的人就是周彤!我都听见了,段小薇哭着跪下来求她保密,当时她满口答应,转头就告诉了全世界,并号召大家一起孤立欺國凌段小薇,才导致她寻死的!”

“你胡说!我,我......”

“不过是个不成熟的猜测而已,私下聊聊也就算了。为何还要把这当成事实奔走相告?难道你不知道造谣是违法的吗?”张思雨步步紧逼。

“周彤,她说的是真的吗?这事儿是你传出去的?”这时有人坐不住了,见对方不说话,控诉的目光聚焦在周彤身上,仿佛面对一名杀人如麻的怪物。

“话说你们最初是听谁说段小薇是圆角女的来着?”

不知是谁小声问出这个问题,很快便有了回应:

“吴越吧。她说段小薇每天晚上都翻墙到外面的酒吧玩,第二天沙发上男的横七竖八地倒在她身上,别提有多恶心了,是这么说的吧,吴越?这些都是你亲眼看到的吗?”

对方摇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廖楚钰说其实班上的男生之所以都对段小薇没意思,是因为人家已经被年级主任碰过了,嫌她不干净。”

被点到名的男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李飞告诉我的。某次大课间的时候,他因为肚子疼在教室里耽搁了一会儿,下楼时经过办公室,看到段小薇坐在萧老师的大腿上不知道在干什么。对,就是这样。”说完他的脸就红了。

“不是我说的!”那人连忙否认,“这是周彤的原话,她说只告诉我一个人,然后,然后......”

“然后叮嘱你不要说出去,是吧?”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对方说完这句话,走下讲台,径直来到周彤面前,目光灼灼直击人心:

“那时候,你真的‘看见’了吗?”

“我当然看见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她!”她的脖颈泛起青筋,活像田间熟透了的青豌豆。

“你确定?”尾音上扬,透着迟疑。

“听我说,我不可能看错,我看见了她。”

“就像你看见我一样。”

“是的。”

“你亲眼看见了她。”

“没错,我看见了她。我看见了她。”

二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宛若高手过招。此时此刻,哪怕嘴角轻微牵动,眉间蹙起的一个小点,眨眼的频率增加些许,都有可能前功尽弃。

一位是班长,老师的宠儿,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同班同学的噩梦;另一位则是校园不安定因素,令班主任头疼的“问题学生”。成绩吊车尾,旷课逃学扰乱课堂秩序是家常便饭,以触犯校规为荣,遵纪守法为耻。

她俩如同磁铁的两极,怎么也不可能凑到一块儿去,却在此刻为同一个问题撕破脸皮争得不相上下,这让所有人都兴奋起来,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聚拢到一起,观赏这出正在上演的好戏。

出人意料的是,比赛刚进入白热化,刘雨昕选手就笑场了。只见她笑得放肆,不觉弯腰捧腹,扶住讲台的边缘才勉强站稳。

“你笑什么?”周彤咽了下口水,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

话音刚落,对方便敛起笑容,正色道:“既然你如此肯定,那我可以问你一些细节吗?”

“你问。”

“从你的描述来看,段小薇当时坐在萧老师的腿上,是吧?”

“对。”

“咱班教语文的那个姓‘萧’的男老师?”

“对。”

接连收到两个肯定答复,她点头,思索片刻,一字一顿道:

“那么请问,当时她到底是坐在哪条大腿上,左还是右,抑或全部?”

对方愣住,“这、这我哪记得住啊?”

“好的,没关系。”她不紧不慢道:“那么,当时老师的手放在哪里,腰、腹部还是自己的膝盖,或者她的膝盖?”

“呃......腰,不对,贴近肚脐眼的地方,也不对,嗯......”

对方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双手放在自己的胯部附近,比划道:

“差不多这个位置。”

在此期间,雨昕一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她,仿佛一名母亲面对刚从泥潭里打滚回来的孩子,令其苦恼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如何温和地拆穿那人不堪一击的谎言。

于是她在脑海中字斟句酌,努力用委婉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意思:

“所以你并没有看清楚,对吧?”

“隔着层玻璃谁能看那么仔细......”

“可你刚才分明说自己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若不然,便是把想象和主观臆测当做真相告诉了所有人!”

都这时候了,那人仍不忘为自己辩护。雨昕眉头紧锁,离周彤越来越近。对方将手撑在背后的桌沿,最终退无可退,紧张得脑门上都冒出了汗:

“可能你觉得没什么,甚至很好玩。不就开个玩笑吗?不就玩个游戏吗?但你要知道,人言可畏,流言蜚语是会杀死人的!你不喜欢她,对她有偏见,所以就要不遗余力地诋毁她污蔑她,牺牲她的清白,葬送她的名声,直到酿成大祸依然不悔改!难道在这世上,只要是你周彤看不惯的东西,就没有存在的权利吗?”

“不是的,我没想到后面会发生那么多事,我......”

雨昕并未理会,而是不由分说地扳过她的面孔,目光灼灼直击人心:

“如果你真的看清楚了,那么请回答我!”

“当时她的表情是什么样的?痛苦还是享受?”

“她是在挣扎还是一味顺从?”

“她有用眼神向你、向任何人求救过吗?”说到这,她的情绪愈发激动,忍不住一把拎起对方的衣领,贴着她的耳朵大吼:

“你给过回应吗?曾停在原地观察这些细节吗?当你回到教室,恨不得随便逮个人分享这个重磅消息时,有花一分钟思考所谓的情报是否属实以及这后面导致的结果吗?”

“有吗?!”

这时她放开她,扶着讲台剧烈喘气。环顾四周,目光停驻在一个小点上,接着摇了摇头:

“你没有。

如果你有做到我之前提的任何一项,如今班里第三排第二个座位都不会是空的。”

周彤沉默了,谎话重复一千遍,早已成为她心目中的真理。或者说,过了这么久,再加上随着那人的死而产生的一丝愧疚,令其分不清哪些是谎言,那些是真相。她只依稀记得,那是个艳阳天,足以将蝙蝠的翅膀炙烤得滋滋作响的炎热天气。她因为上厕所耽误了时间,连累张思雨一起脱离大部队,后者没好气地催促几句,最终等不及抛下她独自离开。当她出来时,已经不见人影了。

路过办公室时,她看到段小薇作为课代表,抱着一摞书径直朝萧老师桌上走去,而后者攥住那人的手腕不知在说些什么,将其拉到身边,冲其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状似威胁。对方犹豫片刻,最后理了理裙摆坐下。

青筋虬结的是老师的手,白皙纤细的是段小薇的手,它们交叠在一起,如同围绕狮子的獠牙翩翩起舞的蝴蝶。究竟是她在挑衅、戏弄他,还是他恨不得将之一口吞下,撕得粉碎?

记得刚开学的第一堂语文课,上课铃响了,班级里依然闹哄哄的。这时一名年轻男子闲庭信步般走进来,约莫三十来岁,双手背在身后空无一物。自案前拈起一根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三个大字——“萧胜权”,力透纸背,粉尘簌簌抖落。

字体介于行草之间,飘逸中透着傲骨。他花了四十五分钟的时间,就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提到的人生三种境界大谈特谈,接着,从原始社会的神话与歌谣,到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骈文,先秦诸子散文,再到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信手拈来。全程没翻开一页课本,满座皆惊,原来语文课还可以这样上。

后来他延续了这种想到哪讲到哪的无拘无束的讲课风格,每次大家就像古时候聚在茶楼里听评书一样兴奋。满黑板密密麻麻、龙飞凤舞的字,随写作者的心情时而奔放、时而收敛、时而如游云变幻莫测;时而如宝剑锋芒毕露;时而如岩石压顶岿然不动;时而如柳枝妍美纤弱,下了课值日生都舍不得擦。

渐渐开始有女生给他写情书,夹在课本里、作业里、不知从哪打听到的邮箱里,一封封笔触稚嫩、情感热烈的信件,一双双指尖颤抖的手,一张张羞答答、红得要滴血的面孔。他来者不拒,放在鼻尖仔细嗅闻,透着少女的体香,春日里含苞待放的花朵,日日被“地转偏向力左右手定则”、“一全正二正弦三正切四余弦”、“熔凝汽液升凝华”所浇灌,在黑暗的地底破土而出,自毁一般朝周围肆意散发香气:

“来爱我吧!”“抚國慰我吧!”“让我绽放!”

可想而知,此情此景何等壮观!周彤也给他写过信,也会在课间与女伴交头接耳:

“你喜欢萧老师?我也是!告诉你一个秘密,等我长大一定要嫁给他,你别不信,我可都想好了,到时候要给他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但她们心里都清楚,这只是说说而已,即便石沉大海也没关系。重要的是,长久以来被学习所压抑的生之喜悦总算找到了出口,可以不顾一切地绽放,撕开少女与成人的最后一道隔膜。一朵花,在它刚刚意识到自己的美丽,且这美丽转瞬即逝的时刻,怎么能够忍受无人欣赏?所以,对于班里情窦初开的女学生而言,萧老师便是信仰。

而现在,眼看着自己的信仰在光天化日之下偷食禁果,而对象居然是往日人尽可欺的段小薇,这不由令周彤感到不舒服,喉咙管里卡了根鱼刺似的。于是在大课间结束后,她转头就告诉了第一个进班的李飞,并作为八卦分享给张思雨意图缓和关系。

她将事情完完整整讲了一遍,唯独忽略了那人的眼神。当意识到有人在窗外偷看时,对方分明是激动的,一双大眼睛噙满泪水,似在哀求,用口型一遍遍说着:“救救我”“救救我”,同时身体不住挣扎,被老师按住,狠狠甩了一巴掌。而她却害怕了,退缩了,选择转身就走。

到了晚上被对方堵在寝室门口,哀求她不要说出去。周彤当时是怎么做的,只见她一把推开人家,如同遇上一名纠缠不休的乞丐,言语里尽是慌乱与嫌恶:

“滚开!恶心死了!”

这才是真相。

想到这,她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刘雨昕没有理她,而是深吸一口气,面向全班宣布:

“下面进行第二轮实名制投票!”

黑板上的七个大字愈发刺眼,大家都收起了玩闹的心思,偌大的教室里噤若寒蝉。

“时间到!”

她低头看表,令小组长收齐。唱票过程中清一色的周彤和张思雨,最终二人的票数居于榜首,基本持平。雨昕打开前门,示意她俩离开。

这时候周彤主动举手,被问到“还有什么异议?”时她摇头,望了一眼正在走廊罚站的某人,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提出这样的请求:

“可以让孔雪儿回来吗?”

闻言,张思雨瞪大了眼睛,一副看疯子的表情。而周彤仍硬着头皮说下去:

“段小薇的死跟她没关系。刚开始看到人家欺负她的时候,还冲上去帮忙,结果惹火上身。也不知该说她傻还是脑子缺根筋,稀里糊涂的就当了冤大头,被全班口诛笔伐了这么久......”

别误会,我说这些不是要为她打抱不平,她回不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只不过三个人在外面站一排太挤了点,我是为自己考虑。讲完了。”

话音刚落,她便低下头,装作是对墙角的蚂蚁窝产生了浓厚兴趣。孔雪儿在对面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听见她说的每一个字,内心五味杂陈。

对此雨昕不置可否,“我想先听听大家的意见。”

说着,看向那些同样尚未从震惊中走出来的面孔。在这其中:

有的曾在雪儿的桌上写血字、放小百花;

有的朝她的座位洒红墨水;

有的往她的桌肚里塞死老鼠;

有的将她的名字大大的写在黑板上,周围尽是不堪入目的辱骂言语;

有的趁其不意将之绊倒,捧在手上的练习册掉了一地;

有的撕毁她的课本,画满乱七八糟的图案;

有的与好友趴在栏杆上,对着她的背影冷嘲热讽;

有的当面羞辱她,将其堵在卫生间扇了十来个巴掌,只因那天心情不好想要发泄......

而现在居然告诉她们恨错了人!一直以来,大家借着为逝者报仇、替天行道的名义霸凌的并非凶手,而是自己的同班同学,一位无辜的女生,一位在逝者生前唯一站出来保护她的人。

角色一下子颠倒过来:反派变鱼肉,主角变刀俎,报仇变霸凌,英雄变狗熊。这谁受得了?于是一个个坐立难安,心里不是滋味。

“认为孔雪儿不是凶手,同意她回来的,请举手。”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后排一名女生怯生生地举手,不时用目光瞥一眼周围。然后,越来越多的手举了起来,在眼前竖起一片森林。

“一、二、三......十一、十二......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人数过半!”

刘雨昕自己也举起手,包括倚墙而立的周彤,她走到门外,将雪儿拉了回来:

“请回到自己的座位。”

眼神交错的瞬间,彼此的眸子里闪过许多复杂的情感:疑惑、愧疚、尊敬、悲哀,还有谅解,却始终没有开口交流过一句。看着那人找到座位后坐下,从此再不用借着整理裙摆的动作检查身上是否沾上了红墨水,每天一大早用小刀划去桌面的血字,周彤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如释重负的微笑,自觉朝门外走去,直面她的罪过。

而张思雨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慌了神。曾经亲眼目睹孔雪儿在被指认为杀人凶手后过街老鼠般的生活,眼看着下一个就要轮到自己,她急忙扒住门框,指着班级后排,嚷道:

“我要举报!”

“你说。”

“当初......当初是祁腾让我这么做的!段小薇去世后,他主动找上我,让我把一切罪责推到孔雪儿身上,并想办法将消息扩散出去,就说是孔雪儿捏住了她的把柄,平时在宿舍里摆弄着花样欺负她,对方不堪其辱,才会精神崩溃,自......”

“闭嘴!”

不等她继续说下去,祁腾一个箭步上前,眼睛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他已经全然丧失理智,恨不得当场掐断她的脖子。瞥见对方步步逼近,张思雨吓得捂住了脑袋。

就在这时,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祁腾,她说的是真的吗?”

孔雪儿抬头打量他,目光犹如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雪儿,你听我解释。”他的背瞬间垮下来,结结巴巴道:“我......我其实很早就喜欢你了,我不想伤害你,但是上学期的你太骄傲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把你留在我身边。你懂我的意思吗?雪儿,我爱......”

“啪!”话音未落,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他脸上,对方气得浑身发抖,语气却不卑不亢: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用这样的方式来爱我?得不到的东西便要毁掉吗?自己甘愿匍匐前进、形如虫蚁,却非要将他人拉下马,与你一同在泥潭里挣扎,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真让我感到恶心!凭什么你的懦弱自私,要我来负责?!”

“雪儿,我......”

对方哑口无言。

“趁我还有理智,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讲这话时她的胸口剧烈地一起一伏,刚转过身,眼泪就砸下来,连忙用手背拭去。

目送对方走回自己的座位,然后趴下来,浓密的长发遮住了脸。刘雨昕清了清喉咙,面色与平常无异,左手却背在身后握成拳,道:

“下面进行第三轮实名制投票。”

“还投啥呀,我走就是了。”

那人在原地走来走去,脑袋挠得跟鸡窝似的,满脸的不耐烦。

然而没人理他,半分钟后结果出炉,不出意外的,祁腾以断层第一的票数被淘汰出局,由此诞生了第三个嫌犯。

“呼~终于结束了。”台下有人松了口气。

“你们认为,这就结束了吗?”台上那位微微勾起嘴角,眼神冷得像长白山清晨的雾气:

“接下来,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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