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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蒙太古与凯布雷

青春有你2:阉女

一进门就听到家里传来这样的声音,正宗的美式英语播音腔:

“两个门第相当的家族,在繁荣的维罗纳各据一方。长年累月的冤仇引起新的冲突,令市民的双手浸满了鲜血。命运却偏偏让这两户仇家的儿女双双殉情,他们悲惨凄凉的结局终于化解了双方家长的仇恨。这场悲剧收场的爱情,以及双方家人间的嫌隙,直到儿女殉情才得以化解,成为后人传颂的伟大爱情。”

孔雪儿路过电视屏幕时瞥了一眼,看到青春逼人的小李子与酷似杨颖、天使装扮的克莱尔·丹尼斯在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隔着人群遥遥相望,紧接着上演一段激烈的追逐戏,二人在月光的照耀下真情告白。

朱丽叶摇头叹息:“罗密欧,哦,罗密欧!为何你偏偏是罗密欧?别认你的父亲,放弃你的姓氏。即便你不依,只要发誓爱我,我就不姓凯布雷。只有你的名字才是我的仇敌,你即使不姓蒙太古,仍然是这样的一个你,姓不姓蒙太古又有什么关系呢?

......姓名本身有什么意义呢?我们所称的玫瑰,换个名字还是同样的芬芳......罗密欧,抛弃你的名字吧,我愿意用我整个的心灵,赔偿你这一个身外的空名。”

再看沙发上把自己裹在毯子里缩成一团,不时因抽泣而颤抖的身影,雪儿无奈道:“妈,你这个电影都看了多少遍了!”

听到这话,汐立马不乐意了,只见她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试图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质问她,奈何泪珠儿还在脸上挂着,看上去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你还好意思说,好不容易挨到周末也不知道待在家里陪陪妈妈,整天就想着到外面乱逛!老实交代,大早上的你跑哪儿去了?”

“笔芯用完了,我去雨昕家借来着。”

“雨昕?”

“我同学,就住咱家对面,每天跟我一起赶校车的。”注意到母亲不怀好意的眼神,她忙补了句:“女的!”

汐看上去松了口气,“我看这些天你总往对面跑,还以为是跟哪个乳臭未干的混小子看对眼了呢!”

“怎么可能啊妈,你不要整天捕风捉影的好不好?”

“雪儿,”汐招呼她做到自己身旁,正色道,“你答应妈妈,大学之前不准谈恋爱,不准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尤其是那些骑着大摩托、头发染得乱七八糟、不戴头盔戴个墨镜耍酷的,统统不能要!你要是找个这样的男朋友就不用回来了,我们家不欢迎你。”

就在这时,门外轰鸣的马达声打断了母女俩的对话,雪儿激动地冲过去开门,喊着:“爸爸回来了!”

话音未落,便看到一个骑在摩托车上的高大身影,只见那人满脸笑意,露出雪白的牙齿,边走边摘下墨镜,冲她张开双臂,“好久不见,不给爸爸一个拥抱吗,宝贝女儿?”

雪儿一把扑到他怀里,细密的胡茬扎得她脸疼。男人将其稳稳接住,佯装抱怨:“怎么感觉你又变重了,再胖下去我可就抱不动咯!”

闻言,雪儿在他背上一通乱捶,咯咯笑道:“骗人!你上次还说我轻得像羽毛一样!”。

在上海最繁荣的商业地带,像孔孝文这样西装革履、手提公文包、步履匆匆的身影随处可见。他在律师事务所工作,白天跟客户们磨嘴皮子,在法庭唇枪舌剑,到了晚上却对自己的妻子惜字如金,一心流连于外面的温柔乡。

这不能怪他。孔孝文与他的现任妻子苗汐,尽管二人的结合并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是自由恋爱,却仍然无法掩盖这段婚姻早已名存实亡。

他们相识于法国巴黎的莎士比亚书店,一场偶像剧式的浪漫邂逅,两名陌生男女在书架寻觅,无意间撞上彼此的眼神。男孩英俊潇洒、雄心勃勃,正准备报名参加司法考试;女孩文静娴雅,具有浑然天成的美学鉴赏能力,为某类文学杂志设计插画,已经小有所成。

他们坠入爱河,漫步在异国他乡的风情小镇,手挽着手步入清吧,在葡萄酒的微醺下互诉衷肠,谈这趟充满无限惊喜的旅行,谈今夜月色真美,谈当今盛世表象下的肮脏,谈茨维塔耶娃,谈那些该死的文学,酒杯碰到一起,都是灵魂悸动的声音。

他们在路灯下无止境的接吻,迈着踉跄的步伐,她感慨自己从未如此欢喜又如此忐忑。他说他离了她会死,听到这话,她发出被扼住喉咙般的放肆笑声。

于是他们同居,结婚,并在两年后有了雪儿。

可惜,每天吃同一道菜,总会有吃腻的时候。初见时苗汐在孔孝文眼里宛若一颗圆润光滑的大珍珠,远可观其色泽,近可嗅其芳香。如今再看,却如那死鱼眼睛,一天到晚直挺挺地杵在那里糟他的心。

孔孝文每晚拖着被生活蹂躏过的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经过玄关时脑海中都会升起一种错觉,仿佛他又回到高中时期,放学路上被那群街头混混堵在巷口,脑袋被蒙上麻袋,一股窒息般的恐惧袭上心头。你不知道接下来的第一拳会落到哪里,哪里会皮开肉绽,青一块紫一块,必须时刻注意用衣物和手臂遮挡,以逃避旁人的目光与父母的责问。

一想到要面对汐,他就会产生这种感觉。首先,她会热情地冲过来,喊着“欢迎回家!”,然后温柔的面具被摘下,“挑剔”与“苛责”漏了出来。她对着他裤脚上的泥点大惊小怪,勒令他把鞋放到该放的位置,指挥其穿过铺满玩具的客厅并注意不要发出任何声响,因为女儿已经睡着。

餐桌上她对他嘘寒问暖,询问米饭是否软硬合宜,菜肴是否咸淡适中,如果他回答都挺好,她便嫌他敷衍。但若是他敢提出一点意见,就好比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汐会突然把筷子一摔,哀叹自己为这个家付出如此之多却毫无回报,哀叹女儿太小还不懂事,丈夫不够体谅尽知道挑刺,说着说着她就会哭起来,哭得没完没了。于是,在这一声声哀叹和眼泪中,孔孝文感到自己倾注在这个女人身上的爱正在慢慢减少。他开始怀疑当初娶她的决定是否正确,怀疑着怀疑着,他的吻就落到了别的唇。

为了维持所谓的新鲜感,孔孝文在这方面涉猎广泛。上至某政府官员的千金,下至楼下快餐店端茶送水的服务员;近至办公室里朝夕相处的女同事,运至两个街区以外的新任寡妇。并且愣是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和特种兵级别的反侦察能力,十几年来从未在妻女面前露出一次破绽。这也要归功于他一直秉持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无论在外面过得如何风流恣意,在邻居面前却总是一副彬彬有礼的绅士形象,看到谁家有难处都会力所能及地帮一帮。

有了雪儿以后,人们便经常看到他在出太阳的周末推着婴儿车到附近的公园散步,无论遇到谁都会热情地打招呼,还会认真向妇女们询问育儿经验。当他第一次这样做时,很多人以为他只是在惺惺作态,毕竟这世间有几位男子如此疼爱自己的孩子,疼爱到愿意牺牲难得的周末喝啤酒看球赛的时间,和妇女们嚼舌头呢?可久而久之,大家就发现他问询的姿态是如此谦卑,聆听的神情又是多么诚恳,不时的点头以示听懂,毫不吝啬的赞美更是大大满足了她们的虚荣心。毕竟,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人,在家就只有猫还愿意听她说话了。孔孝文由此获得了极好的名声,人们交口称颂他是一位热心的邻居、尽责的丈夫、慈爱的父亲。

而现在,看着自己的女儿生得粉雕玉琢,红苹果般肉嘟嘟的脸蛋,清脆的笑声就好像千万根羽毛撩拨在他的心上。做父亲的也不由露出孩子气的一面,把雪儿举到空中做游戏,并让她骑在自己脖子上,装作摇摇欲坠的样子吓唬她。

雪儿享受着难得的亲子时光。她才12岁,父亲在其心底依然具有不可撼动的地位,足够与钢铁侠、黑寡妇、美国队长一众拯救城市于水火的超级英雄一决高下。她似一只蝴蝶在狮子细密的鬃毛间游曳。那人粗壮的手臂多么有力!眼神坚定、所向披靡,凝视她时眼角的皱纹如湖面的涟漪般荡开。雪儿被无数次地抛起、又接过,眼看父亲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远,又越来越近。

她现在敬他,爱他,依赖他,却永不臣服于他,并坚信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会牵住这位将自己稳稳举起,用双肩承载她小小身躯的男人的手,以一位慈母应对顽童的耐心,指引他走向回家的路。

然而就在其思绪纷飞之际,雪儿感到身后一道如炬目光,她回头,看到雨昕正站在对面的院里浇花,见此情景,傻傻地愣在原地,水管还在向外喷水,脚边逐渐形成水洼。

一股电流直击雪儿的脑壳,她瞬间丧失了一切兴致,从父亲身上下来,拽了拽他的衣角催促道:“我饿了,咱们回去吃饭吧!”

孔孝文却不为所动,他的注意力被另一样事物吸引了。那是孩童难以发现的角落,却对他这种人具有心荡神摇的吸引力。

他望着雨昕家的方向,穿过乳白的栅栏,稀疏的草坪,以及郁郁葱葱的红豆杉,自窗帘的缝隙窥见一名女子,她全身赤裸,唯有脖上戴了一条巴洛克珍珠项链,宛若一副油画,白到突兀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玫瑰粉。她以一种松懈的姿态在沙发上坐得笔直,腰部离椅背始终保持一定距离,双足隐没在地毯的流苏中。一边抽烟一边读书,从那复古的红色封皮可以判断,应该是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

随手绾起的发髻上斜插着一朵木兰,细碎的发丝撩到额前,她一次次将其拨至耳后。无意间隔着窗户撞见孔孝文的眼神,她也只是微微勾起嘴角,那笑意浅得好似水中写字,丝毫不见被人看穿胴体的窘迫。仅此一瞥,孔孝文便感到自己的心脏变得如此轻盈,仿佛瞬间年轻了十四岁,回到那段美人在怀,踌躇满志,以为未来的一切尽在掌握的时光。

餐桌上的三人各怀心事,苗汐为罗密欧与朱丽叶的伟大爱情唏嘘,沉浸在莱昂纳多惊世骇俗的美貌之中,孔孝文想着对面的神秘女子,雪儿则陷入了愧疚与悲伤之中。

她感到自己和雨昕就好像住在一颗巨大的心脏里,只不过中间隔了层薄薄的瓣膜。当她被幸福冲昏头脑,笑得过于响亮,便会使那层膜裂开一条小缝,隔壁的痛苦漏了进来,致使她的幸福也显得不那么纯粹,正如黑色永远会将白色覆盖。

打破僵局的是汐的发问:“雪儿,你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雪儿想了想,点点头。

“你今年想要什么礼物啊?”

“随便。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眼看女儿无精打采地扒拉盘里的西兰花,做母亲的开始在桌下推搡自己的丈夫,示意他想想办法,好不让女儿失望。

“雪儿,我们的小公主,”孔孝文摸了摸雪儿的头,与她对上眼神,道:“你马上就要13岁了,爸爸妈妈为你举办一个生日派对好不好?你可以邀请你的同学们,还有最好的朋友来参加。”

他们坠入爱河,漫步在异国他乡的风情小镇,手挽着手步入清吧,在葡萄酒的微醺下互诉衷肠,谈这趟充满无限惊喜的旅行,谈今夜月色真美,谈当今盛世表象下的肮脏,谈茨维塔耶娃,谈那些该死的文学,酒杯碰到一起,都是灵魂悸动的声音。

“真的吗?”闻言,刚才还耷拉着脑袋的雪儿瞬间兴奋起来,只见她一把抱住父亲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太好了!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了,谢谢爸爸!”

孔孝文看着女儿,眼神宠溺,答道:“当然啦!只要能让我的宝贝女儿开心,爸爸什么都愿意做。”

“诶诶诶!我还没表态呢,你们俩自说自话讲得这么起劲,是打算把我剔除在外了吗?”一旁的汐再也听不下去了,用勺子敲了敲碗沿道。

孔孝文露出尴尬的笑容,冲雪儿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道:“怎么办?妈妈不同意,爸爸也无能为力啊。”

闻言,雪儿立刻拽住母亲的袖子使劲摇了摇,撒娇道:“妈妈最好了,您也不想雪儿过生日的时候都不开心对不对?”

见母亲没什么反应,她又撅起嘴思考了一会儿,“况且您不老是抱怨一个人待在家里太无聊嘛,正好在派对上认识几个朋友啊,平时聚在一起打打牌聊聊天啥的,跟《绝望的主妇》一样。”

最后汐还是屈服了,“我说不过你们两个,”她将目光对准孔孝文,嘲讽道:“反正你爸只需动动嘴皮子就好,最后买菜、做饭、招待客人、打扫卫生这些事还是我来做。”

“到时候我和爸爸都会协助你,给你打下手的,对吧?”雪儿冲父亲眨眨眼,而孔孝文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

第二天一早,雪儿就跑到雨昕家门前,迫不及待地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他们让我邀请最好的朋友,怎么样,你会来吗?”

其实她在问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没底,毕竟在其印象中雨昕并非喜欢热闹的人,她似乎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向任何人敞开心扉,别人亦无法翻越高墙接近她的内心。

所以自己大概率会遭到拒绝,雪儿甚至连说“没关系”时毫不在意的表情和语气都在心里排练好了,却在下一秒看到那人微笑着答道:“好啊。”

怎么说呢?那时候的雨昕涉世未深,还不完全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不像成年后步入社会那样逢人见面三分笑,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因此这个罕见的笑容在雪儿看来弥足珍贵,她立志将其深深印刻在脑海里,这也许可以成为自己喜欢雨昕的第四个理由:

④ 笑容 像猫咪

雪儿观察过很多人笑,无论是怎样的樱桃小嘴,都会在瞬间变成血盆大口,整张脸仿佛裂开来一样,凭空生出许多皱纹。即便用手将嘴捂住,颧骨也会高耸得突兀,额上的青筋宛若山峰般隆起。还有的四官保持不动,唯有嘴角微微翘起,挤出一条缝儿,如同熟透的果子,饱满的果肉自皮下迸出。不仅不好看,还不真诚,好似被人逼良为娼。

而雨昕与他们都不同,她的笑是内敛的,和她的情感一样。嘴唇紧抿,双眸微眯,眼角下垂,露出上排五颗牙齿,原本因消瘦而尖刻的下颌骨变得柔和,似婴儿,似慵懒的午后趴在草地上打盹的猫咪,在这一刻向你卸下防备,敞开最柔软而不堪一击的肚皮任你抚摸。

完蛋,她又想亲她了。雪儿连忙拍拍自己的脸颊,试图保持清醒。

好在雨昕对她的所思所想一无所知,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整理思绪。自昨天撞见那段温馨的父女互动后,她就一遍又一遍地在内心提醒自己:

雪儿有父亲,这不是她的错;

她的母亲爱她,这也不是她的错;

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过着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这仍然不是她的错。

正如自出生以来便没见过父亲,与一位不爱她的母亲和遗传下来的自我厌恶共同生活,这也从来不是自己的错。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罢了。

23岁的时候,有人问她:“雨昕,你为什么总是看上去对一切都满不在乎?”

她的回应则是公式化地牵起嘴角,“因为......在乎也没有用啊,反而显得很可怜。”

而刘雨昕最不需要的,就是让人觉得她很可怜。

所以,在明知参加雪儿的生日派对意味着什么的情况下,雨昕仍选择前往,只因那人把自己当做最好的朋友,她不想在其脸上看到失望的表情,那种感觉她体会过太多次,实在过于残忍。但令其始料未及的是,这个看似周全的选择最终却葬送了她与雪儿的友情。

雨昕在两周后被迫搬离了这座小镇,从此再也没有回来。整整过了五年,她才与雪儿再次相见,而那时的雪儿已经宛若行尸走肉。她原是驰骋于天地间无拘无束的飞鸟,每一根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却在五年后被一双双粗暴的手折了翼,钢筋打断脊骨,挣扎间拔去的羽毛冒着血珠,她望着她,如同面对一位陌生人一样,二话不说地擦肩而过。

那是雨昕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光,后来她不止一次地后悔,自己不该在那时候离开,留雪儿一人面对一切。一直以来她都被保护得太好了,身边的每个人都爱她,铆足了劲不让她失望,以致于那唯一一次的背叛,就足以令这颗脆弱敏感的心摔成碎片,再好的裁缝也无法将其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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