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139

晴雪看着怀中的屠苏又是半天没有睁开眼睛，心疼得眼前发黑，正要晕去之时，屠苏却猛地睁开了眼睛。

此时的屠苏，只觉什么东西忽然钻入了自己的头脑之中，让他感觉到脑中经络寸断、撕裂般的疼痛。这种疼痛，已九百年未曾再现，这疼痛一时间战胜了腹中疼痛的存在感，不但痛，而且，让他忽然间感到杀欲充满脑海和心脏……他已没了理智，晴雪只听他怒吼了一声，就见他的双眸忽然变得血红，那熟悉的可怕的煞气，又占据了他……

晴雪心下暗叫不好，还未做出反应，就忽然感到颈中一痛一紧。

屠苏在晴雪的怀抱之中，双目赤红，满面杀气，已伸出手紧紧地掐住了晴雪的脖子……

“啊……苏……”晴雪想叫他，然而喉咙被他掐得紧紧的，根本发不出声音。她只觉呼吸和血流都被堵住了，难受不已。

屠苏用九百年未曾再现的仇恨表情面对着她，手上劲力竟是越来越大。然而，在晴雪觉得自己快要被憋得昏死过去的前一刹那，屠苏眼中的血红忽然弱了下去，恢复了些许清澈和理智，手上的劲力也放松了些。

“不……我不能……再次为煞气所控……我是百里屠苏……她是、风晴雪……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她、正在不顾性命为我渡灵气，我……不能伤害她……我、绝对不能……伤害晴雪……”他轻声自语着，显然在与那恐怖的煞气做斗争。

“苏苏，我是晴雪……”晴雪用微弱的声音唤道。

“不！我要杀了你！杀……”屠苏眼中的红光却再次大盛。

“苏苏！……若你是清醒的，你真的是苏苏的话，那么，你就算杀了我，我也没有怨言，你为我受此生不如死的折磨，你要杀我，我绝不反抗……但是，苏苏，你现在若不是你，请你回来，不要被它控制，苏苏，我是晴雪！……”晴雪艰难说道。

“你是晴雪，是我妻子……我不能杀你……不能伤害晴雪……啊……”屠苏在腹中和脑中的双重折磨之下，仍是慢慢恢复了自己的意识，晴雪看到，他虽用手掐着自己的喉咙，但他却流泪了，他是那么不忍伤害她……

此时，屠苏只觉这股不忍和恻隐之心，不只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竟也有闯入脑中的那个“人”的一份……他已意识到了他是谁，同时，脑中那种疼痛和杀气消失不见，他放开了晴雪的脖颈，手颓然垂下。

“晴雪，你……没事吧……我有没有伤到你……”屠苏闭上眼睛，弱声问道。

“苏苏，你别哭……我没事的，你没有伤到我，我不疼……”晴雪搂着他，哭道。她的脖颈处已经被掐得发红，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但她已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不适，这点痛苦，相比起屠苏的痛苦来，又算得了什么？……

“你没事……那就好……”屠苏再次失去了意识……

此时已又是白日，林儿在山洞中渐渐醒来，一睁开眼睛，就惊得坐起身来。她想起了发生了的事情，赶忙站起。由于已被困在这里饿了两天，她起得太猛，只觉一阵眩晕，身体摇晃，扶住洞壁才站稳。可是，她发现，绑住自己的那道光，竟然不见了！她跑到洞口，发现封住山洞的水晶屏障也已消失不见。

甜染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