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

边伯贤背着书包，穿过一个个小巷，来到了一处烂尾楼。这里的人很少，墙上爬满了爬山虎。由于天太晚，加上房子老旧，灯光一瞬不瞬的闪着，倒显得阴森恐怖。

边伯贤垂着眼眸，走上楼，开门时，一个空酒瓶迎面砸来，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谩骂声。

“TM，今天晚上怎么回来这么晚！”

边伯贤的目光沉沉，手臂上早已被砸的血肉模糊，玻璃渣被溅的到处都是。他的眼眸没有光，空洞的望着他那所谓的父亲。

“TMD，老子在跟你讲话，你没听见吗？！”

边伯贤丨少年丨“我做什么，不管你的事”

边伯贤的语气透露着冷漠，眼神从未停留在他身上。原本就输了钱气没出撒，现如今见到边伯贤这副样子，他的火气突然窜长，拿起皮带，就往边伯贤身上打。

“你就这样跟你老子说话！”

越说，他打的越起劲，甚至往皮带上沾盐水，只往伤口上打。边伯贤疼得咬紧牙光，脸上直冒虚汗，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抬起头，一脸怨恨的说。

边伯贤丨少年丨“我没你这样的父亲！”

“你真是越来越欠收拾了！敢这样跟你老子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边伯贤被打的虚脱，边父才觉得尽兴，擦了擦皮带上的血迹。一脸愉悦的看了眼地上的人，转身离开了这。

边伯贤擦了擦嘴上的血迹，拎着书包，狼狈的回到了自己的小角落。那是一张破旧不堪的床板，上面放着一床洗到发白的被褥。他将自己蜷缩在小角落里，脑海中想起了母亲临死前跟他说的话。

“都怪妈，不该把你生下来遭罪，更不该嫁给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儿子，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妈不能再保护你了……”

越想，边伯贤的心脏像是被揪住，浑身上下的血液瞬间凝固，身子冷的可怕。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从口袋里拿出艾琳给的粉色糖果，想起她对自己的好，他握紧了拳头，随即眸色一暗。

边伯贤丨少年丨“姐姐，我不会死的”

因为该死的不是我，而是他。

可能是那次的缘故，边伯贤与艾琳不在生疏。课下，她依旧会喊他贤贤，依旧会对他好。但边伯贤怕这只是姐姐无意的施舍，一切都是飘渺虚无的。

初二的时光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初三。由于要备战中考，初三的课程便没了美术课，这也导致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

偶尔在课间遇到几次，艾琳也只是匆匆打个招呼就离开了，或许是忙吧。边伯贤这样想，但心里却莫名感到郁闷。

应是感受到边伯贤的不开心，艾琳每次下班后，都会等边伯贤放学一起回家。艾琳会带着他去往清净的地方，教他画画。

起初，边伯贤一窍不通，但艾琳并没有嘲笑他，还特地给了他一本全新的画本。慢慢的，边伯贤学会了很多。这一段时间，边伯贤很开心，他喜欢和姐姐待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他会趁姐姐画画时，在一旁拿画本偷偷临摹她的模样。那样好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将她衬托的像一位天使。

边伯贤以为这样好的时光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一次模考，他的成绩有了大幅度的波动。

虽然他是贫困生，但老师对他的成绩一向看重，为了那最有望的升学率，老师只好找来了他的家长。

回到家，边伯贤挨了不少父亲的打。还将他推倒在身后的椅子上，随着一声巨响，椅子和上面的书包一起倒地。

在书包里的画本，随着幅度跌落了出来。边父一眼就看出了不寻常，拿起正打算细究。却被边伯贤一把抢过，死死护在怀里。

“老子供你读书，你就给我搞这些！快给我！”

边伯贤丨少年丨“我上初中的哪分钱是你交的？！不全都是我的奖学金和助学金！”

“好啊，竟敢跟你老子顶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他拿起铁棍就往边伯贤的身上打，边伯贤被打的直吐鲜血，但画板却仍被护的好好的。但毕竟他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到最后，拼命守护的画本还是被父亲拿走了。

看着画本上一幅幅女人的画像，边父一时间竟打起了主意。他看向地上的边伯贤，笑着问道。

“告诉我这是谁？”

边伯贤扭过头没有回他，边父瞬间火冒三丈，正要提起棍子打他，但很快就停下了动作。

“你不告诉我也可以，我就跑到你学校一个一个问，总该能问到。”

“再不及，或许还能碰到本人。你说是吧……”

边伯贤丨少年丨“你敢！”

“你看老子敢不敢？她这样勾引老子的儿子，老子肯定要好好敲诈她一笔！”

“再不行…就让她陪我睡一觉。这也算一笔勾销了！”

边伯贤气的浑身颤抖，他真该死！竟敢想去碰姐姐！既然他那么想死，那就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