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不入贱籍

次日

常顾君醒来时，已经是辰时末。苑倾见他醒来，走至床榻边：“醒了便起吧，以后你便同他人一样，去姓留名，唤顾君，如何？”

常顾君一边穿衣，一边回答：“顾君知晓了。”

待常顾君将衣裳穿好，苑倾点了点头：“这是淮瑾身边的清澜的衣裳，还好合身，等过两日，我再带你去置办几身新衣。”

常顾君连连摇头：“苑倾爹爹，不用了，寻几件旧衣与顾君便好。”

“你是我的小厮，以后便要唤我公子，其他倌儿与女伶们，则在公子、姑娘前面加上名字，如你称呼淮瑾，须得唤淮瑾公子，这是醉玉楼的规矩，莫要唤错了，以免斤斤计较之人磋磨，明白吗？”

“多谢公子教诲，顾君谨记。”

苑倾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虽是小厮，但醉玉楼多富贵之人，便是那些仙师，有时也会前来商谈一些不便光明正大谈论之事。所以穿着与谈吐举止，皆须得有一定规范。可识字？”

“尚不识得。”

苑倾思索片刻后:“那以后便每日与我先学习认字，若你与淮瑾一般有天赋，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我都可教于你。如此，日后便是离开了醉玉楼，你也可有安身立命的技艺。”

“多谢公子。”

此后数年的时间，常顾君将苑倾所教授的东西，一一用心刻苦去学习，倒也是同苑倾一般，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八年后

淮瑾于两年前，便已经赎身，离开了醉玉楼，如今才过两年，头牌清倌乐棋公子也提出想要赎身离开。而当下醉玉楼里的清倌里，竟是挑不出一个相貌才艺俱佳的哥儿，来挑大梁，这让苑倾头疼不已。

已经是十五岁的顾君，着着一件米白色的中衣，外面罩着一件淡青色的外衫，眉目含笑，整个人都透露着温文尔雅的气息。看着不但不像是烟花柳巷之地长大的人，反倒是像极了书香世家的公子。

顾君看着坐在琴床旁皱眉的苑倾，知道他是在为头牌之人的人选而头疼。八年的岁月，苑倾依旧如当年一样，看着仍然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而八年的时间，顾君也知苑倾是有修为在身之人。

“公子可是在id为乐棋公子离开后，无人可以挑起清倌的大梁而忧心？”

苑倾轻叹了一息：“你也知，清倌头牌，向来是醉玉楼的招牌，那些世家子弟前来，多是由此人陪同，所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须得精通才是。如今这一众哥儿们里，达标者一个也不曾有。”

顾君笑了笑，走到茶几旁，为苑倾斟了一杯茶，端至琴床边，递于苑倾。待苑倾喝过后，接过杯子:“公子不必忧心，实在不成，我上便是。”

苑倾一听，猛一抬头盯着顾君:“胡闹！我绝不同意，你并非是醉玉楼的人！找个时间，我给你些银子，你便离去！”

“顾君虽不是醉玉楼之人，但却是在醉玉楼长大，一身所学，也皆是公子所教。”

顾君顿了顿:“再者只是清倌，并非红倌，为何不可？”

“你可知一入贱籍，便是一生都洗不去的污点，饶是你日后赎了身，亦是如此。”

顾君继续笑着道:“公子，这些顾君都知晓。不过又有谁会在乎呢，想来我这辈子也不会离开醉玉楼。”

苑倾沉默了足有半刻钟的时间，终于开口:“贱籍便不用去录入了，明日我便让人将你的名牌挂起。伺候的小厮，就用清寒好了，你先下去准备吧。”

“是，公子。公子有事唤我便是。”话落，退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