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消说到媞莘,叱云南便硬不起腰背了。他与叱云欢,总归是他先错了。
叹一口气,他上前,手隔着被子放在叱云欢肩膀上。叱云欢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便如此相顾无言许久。
最终,叱云南一脚踢开拓跋翰坐过的凳子,脱了鞋与袍子,同叱云欢并肩躺在床上。
叱云欢小气。
叱云欢觉得急,往旁边躲了躲,被子底下依旧捧着那只药炉。
她大约是快来小日子了,身上酸乏,下腹也有些疼痛。
因着身子骨不好,又是体寒,每次来小日子她总疼得冒冷汗,且日子从来不准。叱云南也吃不准她,只是每次她用上药炉了便不折腾她。
叱云南你每次这样痛起来,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不知道这东西有多疼,只是叱云欢病多了,从来这儿不舒服哪儿疼痛,让她忍不住抱病喊痛的只有这个。
叱云南猜想,大概……比在战场上还疼?
叱云欢能有什么办法?这东西只能慢慢养着。喝药?我这身体可不是什么都能进嘴的。
叱云南睡会儿吧。
他也没甚法子。
一到冬日,叱云欢的身子总冷的像冰一样,叱云南紧紧抱着她,好像是抱着一块冷硬的铁。
叱云欢的帐子上挂着安神的香囊,叱云南总是疲累着,不稍多久便睡着了。
即便是和叱云南置气,叱云欢也总是习惯依赖叱云南的。安神的香囊对她来说毫无用处,只听着叱云南绵长的呼吸声,叱云欢觉得安稳,便也慢慢睡下了。
冬季寒冷,尤其是雪化掉的时候,那才叫冰天雪地的,冷得刺骨。
叱云欢立在叱云西别院里那不成型的雪人已化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被当做手的两根枯树枝也落在地上,隐隐的有些腐烂的样子。
远在边关的叱云东得知了叱云欢要成亲的消息,特地托人送来了贺礼,他离开的时候叱云欢还很小,并没有叱云家人身上惯有的那种令他作呕的气息,叱云东对这个妹妹还是很有好感的,镇守边关得不了多少俸禄,倒也大方,给了一对玉镯,说是从柔然将军夫人手上扒下来的。那素未谋面的大嫂周氏,也给叱云欢准备了一套白玉头面,也算不得值钱,在边关,算是难得了。
叱云欢看了也欢喜许久,写了信差人送去边关问叱云东夫妇好。
在叱云欢掌家时候,叱云欢也不会忘记年节的时候送个礼过去。在叱云家她和叱云西算是为数不多还保持着和叱云东联系的人。叫沉香去她库中拿几匹好的布料来,都选了女子爱的颜色。
叱云东疼爱周氏,他自个儿是个粗人,也不在意穿什么,这些东西是送给周氏的,只要周氏过的好了,叱云东也高兴。
写完信,她思量了一会儿,又加了一句,隐晦的提到当年达奚氏的事情。
她在达奚氏的手札上看到关于达奚氏与叱云威、拓跋焘的一些恩怨,从老太君和叱云柔那边探不出口风,便只能询问叱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