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之始龙虎山

刚入春不久，此时的东北不定时的还会下几场小雨，虽不见冰碴碴，但寒气依旧不散。

　　东北有座不起眼的小山间，这旮沓前些年出了个假名气，上了热搜，因为闹了灾，引来一大帮子人上山勘察，闹得现在也是沸沸扬扬。

　　住在小山间腰子屯的，大多都是常年闭村不出，唯有我们张父子俩，隔分两辈进了城，也算给祖辈长了脸。

　　我父亲常被人认为是个土匪头子遗下的，只因常年胡吃海塞，说话也骂骂咧咧的，好好的一个道家行系说不干就不干了，但打心底对我那叫一个好。

　　来到世间十六年时，家境本不富裕，由于上一辈辈的世代乱，母亲死在了几个当地混混的手里，打小我便也自了立，报仇雪耻是肯定的，依此为了提升实力，我便跟着父亲张刀子的一位同门师兄进了城，上山当了个小道士。

　　当时不知此山在我们这一行列多么有名气，后来听着师兄科普，此山名为龙虎山，第一代天师留下的道教根源，听着倒像回事，后来我越想越离谱：龙虎山，这山里是不是常有猛龙走兽出没？

　　直到有一天，不知龙虎山其中到底有着什么绝无仅有的宝贝，招来了各方邪门势力，那时起，我才知这龙虎山里真的有猛龙走兽，更是让我清楚这天师的威严实力。

　　当时山中通常为烛火当灯，上山两个月以来，性格未变，我倒是不知深浅起来，由于跟着天师叫板，整宿都被罚写“道德经”，之后的天师，竟然徒步去老佛家窜门了，真是无聊至极。

　　四十八章：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山林中的两声狐狸嚎苦引起了我的注意。至于我是怎么识觉出来的，腰子屯那后山，常年聚集各种生灵，以狐狸，黄皮子居多，小时候跟着老爹上山劈柴时，大多都会听到它们在暗处的哀嚎。老爹说狐狸会吃人，叫我不要招惹它们，当时岁数小，我也就信了，自然将那叫声牢记于心喽。

　　山中就这么乱成一团，有的说是闹狐狸灾，有的说是恶鬼横行，也难怪，多说的一般都是像我这样新来的，不过我当时可镇定，这种时候，就该需要我这样的救世英雄登场了。

　　“大胆妖孽！前来速送原形！”这山里传出一阵怒喝，直至在我的耳中晃荡。站在山当间的，是个返朴还淳的佛门子弟，我对他可清楚，这是成天跟我叫板的白沧。

　　自从来到龙虎山，我每晚的素食都会少之又少，幸亏我侦查数月，才知是被这白沧偷食去，从那时起我与他势不两立，没想到今天竟还敢光明正大的显露在我面前。虽说他只比我大两岁，但人家可逍遥，在山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得知原因时，我不得不摆出一副惊愕不已的面孔—他是佛门子弟，被住持逐出寺后来此逍遥快活，天师也管不了他。

　　这小子把我风头都给抢了，耻辱！我扯下一篇罚写用的草纸，拿笔画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符，向着四处传来狐叫的草丛瞎比划。

　　“你不去给人倒酒来这干什么，画符，你行吗？”看到我这本常态，他如此嘲讽倒也不奇怪，原因是我爹给我起的名实在奇特，“喂喂，张道玖，你可别逞能，这狐狸可不好惹…”

　　“试试才知道！”我轻视了一眼，继续拿着符纸装模作样。

　　一声低嚎，一声摩擦，一只只狼大的白狐从草丛中窜出，我们两个谁都没看清，实在是因为速度太快了，可见它们非同小可。

　　“张道玖，你上啊，畏畏缩缩的，真丢天师的面！”白沧躲在我身后，两只手就像触电一样在我腰间直颤。

　　当几十只狐狸在我们周围肆意游过时，我吓得已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又有什么办法驱逐这几十只凶神恶煞的邪物？此刻的恐惧感已经占据我的全身，我们这点微末道行，能在此时眨下眼就不错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本以为接下来阎王就会把我们两人写入生死簿，没想到天师竟抠着鼻子与几名长老跟随的步伐大摇大摆的从身后的小石路走了过来。

　　我无言，心中却是从未出现过的激动，仿佛是得救了，依此，我压低了音量想要与天师套个近乎：“老…”

　　话音未落，那白沧倒是站起身来打断了我：“老东西，又去住持那告我状了是吧！”

　　天师没有理会，只是望着那几只蠢蠢欲动的狐狸，没有复杂的动作，甩出一道长符立在几人中间示威，而接下来说的话，令我百般无解。

　　“三十年了，还是为了那门子破术来的吗，你们是真不让人消停。”天师站在我们身前好比巨峰般威严耸立，我还从未见过天师此般模样，平时也常嬉笑打闹，今日却如此震慑人心。天师挥了手，林中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显露出一只泛着银光的狐耳。当它全身透露出时，我很清楚，那是我在屯子里从未见过的一只年迈狐狸。

　　“都出来了？”天师神情依旧严峻，但却没有一丝龙虎山被闹的负气感。

　　老狐狸抖动着身躯，慢步近到天师对立面，几十只狐狸像是见到了主人，纷纷围绕在老狐狸身旁挪动。这是要开打了？正好让我见识见识这天师的实力。

　　“龙虎山数十代天师，只属你最聪明，老朽佩服至极。”老狐狸开口才知，这声音嘶哑有力，似乎有一种能让人沉醉之感。

　　“我们龙虎山确实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也就只有…”此话一出，天师身后的三位长老逐一上前，围绕在几十只狐狸四周，其后，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从四方站位突然散发的金光延直老狐狸脚下，这番景象顿时让我惊讶不已，而一旁的白沧还是挂着一副不屑的小脸，拄着肩膀丝毫不关心战局。“也就只有这四象阵。”

　　此刻，一阵阵狐叫声戛然而止，天师回眸峻肃，这种神情让我心中愈发不安，随后，天师一个猛步从站位下弹射出一道金光，如此一来，四个方位全部补齐。

　　“道玖，白沧，天师府汇合！”天师这一怒喝，使沉醉在这番景象的我彻底惊醒，只感觉有人用力的拖住了我的胳膊，受力过急，连打两个滚才反应过来：天师叫我们跑？

　　天师的话岂敢违背，撒腿就跑，白沧带我抄近路，这片的地形莫过于他最熟悉，常年再此游荡，玩耍，自然将任意一处方位都牢记的滚瓜烂熟。

　　伴随着几声蛐蛐叫，周围显得格外萧清。我们朝着小道一路飞奔，虫鸣倒是没吸引我们，只不过，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小石窟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白沧停下脚步，锁着眉头，似乎被这窟窿勾了魂，隐隐约约冒出一句模糊不清的话音：“这个地方我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