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雨衣上最后一处褶皱被摊平,冷枫清冷的眸子对上她的眼睛,其中所隐藏的寒意,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别人“生人勿近”这四个字,和他如此暖心的举动实在太不吻合。
顾安沫不明白他此举何意,于是乎开始细细打量他,希望从这上面能够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或许这种打量在起初可以将其阐述为好奇,可打量太久,这种好奇的本质就会渐渐演变为痴傻。
是的,痴傻。
这是冷枫对她的第二印象。
顾安沫呆呆地望着轻覆在自己外衣上的淡粉色雨衣,眼神很茫然的,一种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居然随身带着这么少女心的雨衣?再细想,难道是自己看错了性别?“细思极恐”这四个字,她此时真的懂了。
还没等顾安沫缓过神来,冷枫已然绕过自己走出去几米,他的双手藏在黑色的西装口袋里,不拿出来。
待他微微侧身,面无表情地朝仍在发愣的女孩望去时,他才开口说话:
冷枫“不走?”
走?走去哪?
他却似是能读懂人的内心,对女孩心中无言的疑问作出了对应的解答:
冷枫“去餐厅。”
顾安沫怔了怔,这丫的是人格分裂了还是怎么回事?正是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冷枫轻飘飘地补了一句:
冷枫“我是助人为乐。”
这种女生他见得多了,爱把雷锋精神自作多情。
白色越野车里,易轩郁闷地盯着自己被提醒扣款的通知,一下子没按捺住,“哔”的一声划破长空。
他简直都快要怀疑自己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翻黄历了。被迫购买了粉红这么极端的颜色的雨衣不说,还要被经过他车前的几位时髦大妈指着鼻子骂骂咧咧。
太不痛快了。
正愁着,冷枫已然跨上车子,安稳地坐在了后排的位子上。只留下顾安沫一个人在伴有雨星子的热风中寂了个寞。
按照狗血剧的套路,难道不应该来个绅士给自己开门什么的嘛?就这?
车窗摇了下来,几滴雨水越过隔板跳进车里,湿了一片卡其色。
冷枫一目十行地翻阅着手中的合同,嘴巴一闭一合:
冷枫“自己没手?”
顾安沫也没过多地去追溯这句话有多刺耳,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赶时间才是当务之急。
她脱动车把手,一跃上了车,动作熟练地卸下雨衣,挂在雨衣表面的细密雨珠些许甩在了车椅上,在皮沙发上晕开了更大的氤氲。
雨衣是大的,可额前的刘海仍是避免不了雨水的亲吻。
冷枫将目光从字里行间抬起,不经意间瞥向她的头发,强迫症促使他一把抓起披在副驾驶座上的外套盖住顾安沫的头。
易轩透过后视镜格外心疼地瞥了瞥自己可怜巴巴的外套,他能不要脸地让自己老板给自个儿洗衣服嘛?
冷枫不喜欢将自己的视线过多地放在与工作无关的事物上,只是重新埋头计算着公司这个月季盈利的成本,留下了一句十分淡然的话语:
冷枫“头发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