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枫一把握稳了行李箱的手柄,残留的余温被他收纳在自己的手心。然而他对于这种温暖不以为然,甚至心生厌倦。
面前女子衣着枣红色外衫,白色打底衣下衬简朴短裤,一颗泪痣点缀右眼眼角,分明的五官英气却不失甜美。
奈何冷枫只对白纸黑字感兴趣:
冷枫“你的东西?”
顾安沫抬眸,细密的睫毛微微提起,在白皙的脸颊上投影出一小片阴影。
她游走的眼神以极其优雅的弧度归位,继而启齿道:
顾安沫“是。”
冷枫不再作过多的言语,惜时如金一向是他的行事作风。
他转身抬步要走,却被身后一道凛冽的声音止住:
顾安沫“慢着。”
冷枫悻悻地侧过身子,正视着顾安沫,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冷枫“还有什么事?”
女孩勒紧自己的腰带,上前一步,正色道:
顾安沫“请你尊重别人。”
冷枫觉得顾安沫在讲一个笑话,自己向来对任何人都持有尊重,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好为人师麽?一个邪魅一笑在思索夹缝间微露,他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适时地收起了不礼貌的笑意。
冷枫“你说说看,我不尊重谁了?”
顾安沫“我不是‘小屁孩’,谢谢。”
她的语气很决绝,透着与自己年纪极为不符的坚定。
冷枫沉默地凝视着女孩的双眼,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追溯结论的光点。
他以客观的角度重新审视着自己几分钟前的言行,它需要的是一个理性的收尾。
冷枫“这位女士,我对自己不礼貌的行为感到抱歉,见谅。”
冷枫紧了紧身上有些松懈的西装,在为这件事情下定论之后转身就走,雷厉风行。
上衣口袋里发出的微微振动将顾安沫倏地拉回现实,她不紧不慢地抽出电话,按下接听键:
顾安沫“喂,您好,哪位?”
顾安逸“妈来跟我要人了,30分钟之内务必赶到指定餐厅。”
略带磁性的嗓音跨过空间的限制传入耳内,带着顾安逸说话果断的味道。
顾安沫边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行李箱,边对电话那头作着答复:
顾安沫“姐,30分钟?这是要起飞的节奏?”
隔着电话,敲击键盘发出的脆响一声接着一声,顾安逸喜欢听这种声音。
顾安逸“差不多,你尽快。”
要死,单说从机场到市中心的路程就不止需要半个小时,更别说还要置放行李之后一番打扮前往餐厅了。
顾安沫慌忙地提着行李箱就往外赶,奈何夏季风云变幻,细雨的脚步同她一般急促,雨帘为这座城市披上了一层薄纱,朦胧如画。
女孩焦急地望着变脸的天际,眼里隐出一抹淡淡的泪层。
冷枫确认着自己的行李,无误后才起身离开。
他从顾安沫的背后路过,心里顿然咯噔了一下。曾经某个雨夜,他的母亲就如眼前这个女孩一般孤冷地站在机场门外,突兀了黑夜。
她的凄凉,是一位狠心的父亲扬长而去的雕凿。
而自己面前的女孩,她心底所贮藏的情感,是否和自己的母亲一样,明明凄冷得这般明显却也因此显得更为平常?
她需要呵护。
这是从冷枫心里头忽然蹦出来的想法。
无助和失意错综交织。
心灰意冷时,一件粉红色的雨衣轻轻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顾安沫惊喜地转身,只见冷枫正小心翼翼地为自己披着雨衣:
冷枫“别动。”
她好似一只温驯的小绵羊,很听话地静止着,不再作任何小动作。
此时此刻,淅沥的雨水滴落在青青草地,莫名的暖意填充着她有些畏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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