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中秋夜

　一拳一脚，生死即了。

　　这是这是黑森林格斗场的宣言，这一句话自写出来到现在，已经变成现实，上演了无数遍。

　　中央是一个圆形的，钢铁铸成的大坑，其底面上铁壁上，凹痕，裂开的痕迹，随处可见，有脚踢的，有拳打的；血迹，有新鲜的，也有陈旧到擦拭不掉的。管理人员不想把它们擦掉，这个坑不是让那些衣冠楚楚的人吃饭用餐听音乐的高雅之地，不需要保持光洁亮丽，它正需要一些血腥气来证明它的价值。

　　隔着半米厚的高强度玻璃墙壁，外面端着红酒，品着香槟的人群显得比下面的文静许多，生死搏斗早已看腻了，他们来这里，是为了挑选真正能贴身保护他们的刀刃

　　而最锋利的刀，是要试出来的。

　　两个只穿着短裤的赤膊男子正在里面，面对着面，上演今天最后的一场搏斗，一个魁伟壮硕，一条手臂纯是机械打造；另一个本来也算健壮，但是此刻站在他面前却显得矮小瘦弱。

　　此刻，高壮魁梧的壮汉的灰色机械右臂猛地往回收缩，大臂上，一圈一圈的光环亮起，代表这一拳的力道即将达到极限。

　　“给我去死！”

　　这一拳的速度已是快极，小个子不敢硬接这一拳，猛地出腿向空中踢出。

　　按理来说这一脚踢在空出，毫无借力之地，但是偏偏他的身体就向着反方向飞了出去，间不容发地躲开了这一拳。

　　一片寂静。

　　除了两人的拳脚发出的呼呼声外，坐在沙发上围观的人们都保持着优雅的仪态，下面无论如何混乱，他们都是包裹着精致外壳的文明人。

　　两人的战斗很快呈现一边倒，小个子被压在地上，脖子即将被拧断。

　　沙发上不少人眼睛都亮了几分，胜负即将分出，今天的最后一场戏即将落幕。

　　有人打断了这场戏。

　　“这两个，我买了。”

　　“先生胜负未分……”

　　“双倍价钱。”

　　“成交！17号，18号，停手！”

　　半年后。

　　河畔旁的狂欢会气氛已经推到了巅峰，天上烟花漫天，轻微的爆炸声不绝于耳；地下人头攒动，戴着面具的披着长袍的，欢呼声，大笑声，河上载着五花八门灯笼的小船随着河流慢慢移动着。

　　炫目光亮的火花，金光闪耀的面具，经久不息的笑声，快乐在这里似乎变成了一种实质性的东西。

　　人群漫无目的地流动，快乐在哪里他们便在哪里。

　　“先生，您要花吗？”

　　怯生生的小女孩儿捧着一束花，狂欢的气氛让她平添了几分勇气，即使面对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子也能上前询问。

　　“当然，今天是狂欢节，鲜花是恰到好处的点缀。”

　　18号用他强劲的机械手臂接过了这一束花，他用左手挠了挠脑门：“老板，我搞不懂为什么现在这样的关头我们还要买花，还挤到这地方来……”

　　杰夫看向17号，他谨慎地保持着沉默，站在艾莲娜旁边，小心地观察者四周，这让他再一次感叹自己的眼光，当年一眼就相中了他，虽然他不及18号孔武有力，但是知道很重要的一点——学会保持沉默，听从老板的安排。

　　环视周围，他们看上去被人群挤得动东歪西倒，但是他真正的心腹，亲人都在离他最近的地方被保护着。“你猜我们要是走高速公路会怎么样？”

　　“大概已经出城了吧。”

　　“你还是不知道EL有多恐怖，如果上了高速，这时候我们已经出“意外”了，现在要找我们的，可不止EL。”

　　看18号仍然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杰夫也懒得和他解释，这一点他安排得很微妙，虽然17号听话且沉默，18号有时聒噪还莽撞，但他反而把18号作为自己的贴身护卫，沉默不完全是好事，沉默就会乱想，想得太多的人，他不想离得太近。

　　他心里明白，就他脑子里掌握着的三大洲，二十多个国家和地区的毒贩资料，足够吸引许多的鱼来咬钩，但是EL不是鱼，是怪兽，是他绝不敢触碰的怪兽，偏偏这头怪兽的脚，就要踩在他头上来了。

　　不过，只要现在能到那座钟楼里面去，他就能活下去，虽然他不是很想这样，但只是唯一的路了，在这闹市区，EL恐怕也没办法，至于别的势力，有EL在他们大概也不敢动。

　　“对不起！”

　　艾莉娜的声音让他头皮一炸，转头一看，艾莉娜正把一位衣着正常的女子扶起来，在这地方，这时候，衣着正常，本身就很不正常。

　　17号的行为深得他心，立刻隔开了艾莉娜和陌生女子，防止他们的接触。

　　眼前的女子满脸泪水，神色郁郁，17号愣了一下，她的神情和这里的狂欢气氛相比，就像是一滴油进了水里一般格格不入，看着她，他只感觉心脏被一只大手给攥住了了一般，头皮有些发麻，这不是个好事。

　　“你没事吧？”艾莉娜关切地询问。

　　“没事，快跟上杰夫先生。”

　　一行人挨挨挤挤，不过一会儿功夫便进了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