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梦

　”小朋友，小朋友，醒醒，上学要迟到了。“有人用手用力拍打他的脸，李曲猛地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而他正歪着脖子坐在路边长椅上书包放在一边。脑子还有些混混沌沌的，就像刚睡醒一样，但是之前的记忆告诉他，他的情况显然不是这位环卫工人看到的这样。李曲站起来拿起书包，迅速地检查了一遍全身呢个，衣服有些乱，但是没有看到有擦痕或者破损的地方，他一摸脸，好像也没有什么伤痕，这怎么回事？李曲低头一看戴的电子表，七点十分，还有三十分钟早自习下课，他似乎也没有睡多久，这事儿简直是……

　　李曲走出几步，又回过来问那位环卫工人：”大爷，你什么时候扫到这条街来的？“

　　”大概六点半从那边几条街外扫过来，刚来就看见你坐在这里睡觉，小伙子跑快点儿上学去吧，我孙子和你一样大他可从来不在上学路上打瞌睡。。“

　　李曲连连道谢，背上书包向学校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看那条街，这时那条街上还是一家店铺都没有开，树木长得很茂盛，更诡异的是那边路上这会儿除了那个环卫工老大爷外，一个路人也没有，明明刚才还有好几个人在。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在李曲脑中高速旋转，比起这些其他人带来的古怪，更诡异的是他自己，明明被一辆大车给撞飞了半条街道，他现在却觉得一点事也没有。

　　莫非？李曲看着自己的手，猛地伸向嘴边想要咬一口，但是手到嘴边他又下不去口，毕竟这自己的肉而且他也挺怕疼的。想了想，李曲觉得还是等到中午放学回家以后找个针之类的东西试一下。冷不丁，门卫大爷的浑厚的声音传来”怎么小子迟到了“，李曲尴尬地笑笑，心想着免不了再记个名字然后在周二的升旗仪式上全校扬名了。但是陈大爷把手一扬，打开了伸缩门，带着一股子大赦天下的气概把李曲放了过去，”这，这是……“

　　”有个女孩儿过去的时候，说了有个鸡窝头因为拉肚子给耽搁在半路上了，看你来得也不算晚，就放你一马啰。“李曲第二次羞愧得面红耳赤，心想到班上去给她好好的道个谢，嗯，还是算了，人看着多尴尬，放学路上也不行，还是回家后打个电话给她表示一下感谢。飞奔到教学楼大厅外时，李曲一打眼看见班主任夏老师正抱着一摞卷子从大厅的另一侧转过来，靠，这不就是才过饿虎又遇豺狼吗，往前走也不好，往后走多半门卫老大爷要喊，只会被发现得更快，这万分危急时刻李曲心想跑是跑不了了，而且书包还背在身上一看就知道是上学迟到了，夏老师已经走到了大厅里，还好正低着头看抱着的卷子，李曲战战兢兢，双手捏着书包带子直打颤，是进不得也退不得，眼见着夏老师已经走到了跟前不足十米，李曲也不知是哪儿来的想法，力量灌注在双腿上，用力一跃，尽然是凭空拔地而起，只听得耳边呼呼风响，地上的瓷砖转眼便只有指甲盖大小，夏老师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欸，谁！”“

　　李曲伸手向四周乱抓，感到手中抓住了一个硬物，接着右手一紧，身体重重地砸在墙面上，李曲这才看清自己正挂在窗台上，右手抓着窗棱，硌得手疼。李曲脑子已经成了一坨浆糊，在这不上不下的诡异位置他已经不知道该往上还是往下了，就在这尴尬的一刻，李曲瞥见夏老师从他脚底下走过，李曲的脑子立刻清楚了过来，伸出左手也抓住了窗棱，一用力翻了过去。李曲一落地，才发现自己就在校长办公室的旁边，这是在五楼啊！也来不及细想为什么会在五楼，李曲不敢停留，这时办公室里传来校长的声音：”谁在走廊上打闹啊？别让我逮到你们！“说罢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响起来，李曲撒腿就跑，但是，奔跑的速度有些超乎他自己的想象，跑出不到五米，李曲打了个滑，直接跪倒在地，脑袋咚的一声砸在地板上，整个走廊似乎都抖了一下，李曲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头并不是很痛，倒是地板上砸了一个小坑出来，几块地板都碎了，这时校长办公室的大门已经打开了，一个雷霆在身后炸响，校长的声音响起：”不要跑，给我到政教处去！“

　　不跑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李曲在地板上用力一蹬，只听到吱的一声，又打了一个滑，李曲愣是没有跑动，在地板上又磕了一个头，转眼间校长已经跑到了李曲身后，一把抓住他的后领，把他往上提，：”给我起来，一个高中生趴在地上象个什么样子！“李曲把手往身后一挥，正扫在校长的肚子上，只听啊的一声，校长往后就倒，他立刻向前纵出，跑到走廊尽头时往后看了一眼，见校长气得满脸通红，正从地上爬起来，幸好没有什么事，不过想来他肚子上肉那么多估计挨一下也没什么大事，刚想到这里，只听哇的一声，校长吐了一地。

　　直到坐到座位上，李曲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看看手表，才七点十五分，感觉上却是过了一个世纪。朗诵的声音呢忽然变得更响了，夏老师阴沉着脸走了进来，卷子也没有抱着，身上有一股呕吐物的气味，李曲心头一跳，心想，不会吧，这也太倒霉了。夏老师开了口：“刚才有同学在走廊上打了校长……“话未必，只听下面一阵笑声，这倒不是校长名声不好，而是觉得能干这事的实在是厉害，”啪！“夏老师猛地拍了桌子，几盒粉笔被震得一跳，教室里立刻安静了下来，接着又是”啪“的一声，是书本落在地上的声音，不少同学扭头看向门口，李曲也望过去，看见那个沐川正捧着几本书站在门口，不能进不能退地卡在那里，”啊，对了，介绍一下，这是新同学，川，大家要多和她交流交流，让她尽快融入班集体，好了，你先坐到……坐到简旁边去“

　　简一脸兴奋的打着招呼，和班上凝重的气氛完全不和，夏老师脸上的肌肉在跳动，显然后悔做出这个决定，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扫视了一圈教室，似乎气氛又有些不对劲了，为了稳住当前凝重的气氛，夏老师又拍了一下桌子。

　　”砰！“这次的力道比上次大了一些，有几根粉笔滚到了地上，啪啪啪，这回是李曲吓得一抖，他的好几本书掉到了地上，又有不少人笑了起来，可能是刚才憋厉害了，这次的笑声一响起来比之前还要大许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夏老师又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但这回可能是因为太用力了，角度也出现了偏差，整个手掌直接打在了桌子上，痛得他几乎跳起来，班上得气氛更加怪异，陷入了一种想笑又不敢笑的僵局中，不少人咬着牙齿低着头，脸上得肌肉一收一缩地抽动着，教室里酝酿着一股骇人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