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冉冉:“为什么最初我会想要靠近苏唯,厌恶李艺礼,而如今却是和苏唯一别两欢,反倒是李艺礼始终陪伴在身旁。”
冉冉说:“不属于你的世界你想要追赶,是一个世界的你不害怕他离开。”
“他不会离开吗?”我不确定的问。
冉冉回答:“当你开始害怕他离开的时候,证明他已经非常重要,而你又开始患得患失。”
那天我和李艺礼爆发第一次争吵,也是他唯一一次没对我妥协。
“为什么要去延边?”
“我以为你理解我。”
“为什么要当导游。”
“我以为你明白我。”
我们陷入漫长的沉默,我挺有把握,如果我示弱,如果我可怜兮兮的请求他:“不去延边好不好?”
他多半就会重新考虑,最起码也会向我服软。
但我不会那么做,折断一个人的信仰,无异于杀人于无形。
最终我打破沉默:“你会平安回来吗?”
他郑重的看着我,说道:“会的。”
“阿姨知道吗?”如果阿姨同意,我更没有什么理由闹别扭了。
他依旧没有转开视线:“我跟她说了的。”
“你走了她怎么办?”我又怎么办?
“她有李叔照顾,我放心。”他说道。
那么我呢?
我没有问出口,眼泪不争气的又冒了出来。
似乎在他面前,我很爱哭。也似乎只在他面前哭。
他叹了口气,轻轻擦干我的泪水,将我拥护怀中:“还没走呢?就开始想念了。”
对呀,还没有走,我就开始担心了。
我抽泣着像他保证:“我会经常去看看阿姨,照顾她。”
他补充到:“你也要好好吃饭,按时吃药,遇到事情就跟我说,虽然我很多时候会关机,但一开机我就会看你的消息。如果不开心了,就来避难所,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我哭着拍打他的手:“你好事儿,我还不知道好好活着吗?”
“嗯,我们冉希望最有韧劲了。”我将我抱得更紧。
“谁跟你是我们?”我嘴硬的反驳道。
“等等,我发现你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叫我。”我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觉得你不会喜欢希望这两个字。”他回答。
我追问道:“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
我感觉到他的胸腔起伏,他闷闷的笑道:“也可以说是男人的直觉吧,你也只叫我全名。”
我狡辩道:“总不能叫你小李子吧?小李子松开哀家,好热。”
他感慨了一句:“果然是不解风情的冉希望。”
他还是乖乖的松开了我:“不管发生什么,都给我好好的活着。”
我又开始了擅长的冷笑话:“还没走呢,就跟林黛玉似的,莫非我们在演生死离别的大戏?”
后来,我真他妈想抽自己大嘴巴。
他并没有笑,目光炯炯的看着我:“我可以吻你吗?”
哪有这么绅士的问这件事的,弄得我紧张。
我左右环顾,不安的回答:“我害怕。”
他轻轻把手覆在我的眼睛上,“别害怕,没有其他人。”
我感觉到额头蜻蜓点水的柔软触感,很温柔的一个吻落在额头上。
“李艺礼,你学会骑自行车了吗?”我闭上眼睛,拽住他的衣袖。
“好,我载你,顺便有礼物送给你。”他轻轻的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
我感到指尖一阵酥麻,心底的小鹿跳得很是欢快,我害羞的低下头,任由他牵着我走。
他骑自行车载着我,速度不快很是稳当。我看着他的背影默默说道:“他没有穿白衬衫,我也没穿百褶裙,这次不算,下次补上。”
我轻轻的拽着他的衣角:“如果这个城市下雪就好了,我想和你走在下雪的路上。”
这样就可以一不小心和你白了头。
李直男不解风情说道:“那咱们抽时间去东北吧,打雪仗,堆雪人都随便你。”
他把我带到宠物店,一看到这些毛茸茸的家伙,我的心瞬间柔软了起来。
李艺礼挑了一只布偶猫,还臭美的拿了根红绳系了个蝴蝶结,凑到我面前:“送你,我不在的日子里,就让它代替我陪伴你。”
我第一时间躲开:“不可以,我连自己都养不好,怎么有能力照顾它。”
他使劲将猫凑到我的怀里:“你可以的,你那么有责任心,我回来的时候,猫跟人都会好好的。”
怀里的柔软触得我心里痒痒的,我非常不舍得将它放下。
李艺礼继续说道:“它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家,每天在这里担惊受怕自己有没有人要,你能不能当它的主人呢。”
我伸手摸了摸它蓬松的毛发,它对着我奶声奶气的叫到。
我咬咬牙,强迫理智回来:“可是,我是导游,每天东奔西跑,甚至晚上有时候不回家。没有太多时间陪伴它,这样可以吗?”
他点了点我的鼻子:“不要担心那么多,我妈也会帮你照顾的。你只要想想,你喜不喜欢它,愿不愿意照顾它一辈子就可以了了。”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又怕猫咪没有看到我的决心,冲着它说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李艺礼也凑过来,摸了摸猫咪:“想好给她取什么名字了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思归,就叫思归!”
他笑着点点头,转身去结账。
“老板,猫粮,猫窝,猫玩具,猫零食我都要给它最好的!”我大声的说道。
从此我多了份责任。
我抱着思归,细心的听着店主讲解养猫的注意事项,记不住的拿出手机备忘录进行记载。
思归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软软的,很治愈。
李艺礼是有多害怕他不在的时候,我的抑郁症发作。
我没有告诉他,在他说我们是家人时,我已经按时吃药,积极治疗。我已经没那么想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李艺礼”,我说道:“我只等你三年!”
他笑着点了点头,“等我,娶你吗?”
原来阳光下,他的笑容也可以那么灿烂。
李艺礼延边的那天,天气很爽朗,和每一个夏天没有什么不同。
我昨天大半夜才下班,睡到了自然醒。
醒来时他已经走了。我摘下额头上贴着的便利贴:我走了,你睡得太香,不忍心叫醒你。
我坐在床上恍然若失。
手机发来一封短信: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