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跳梁小丑

［次日一早］

李长乐已然洗漱完毕，坐在梳妆台前全由檀香侍弄。

他看着摆在桌上的单子细看了一遍挑出了个以琉璃雕刻以乳白的珠玉镶嵌的流苏簪，流苏是一串小珠子串成的，簪子通身成色极好很是精致，她递给檀香道……

“就用它吧。”

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容颜娇美殊丽，通身气质在锦衣玉钗的相称下更显贵气，神情冷淡，眼中带着虚假的温情与一丝对事物不易察觉的厌恶。

她怔了怔，有些无神地抬手触碰着镜中的自己，她已然变成这个样子了吗？到是有些陌生了，随后轻笑了一声，本就没想着还是原来的自己，变了些也好，总归比过以前。

她借着檀香的手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丝恰淡的笑容，淑女文雅极了，望着门外隐约的影子，她眼皮子一掀，送上门的玩物，她微抬了抬下巴，示意门口处的丫鬟放她进来。

看着来人被吓了一跳，有些拘谨的样子，她温声道……

“六妹妹进来吧，无需紧张，在门外想来也是候久了。”

她走到放着糕点的檀木小桌上坐下，提起茶壶就着茶杯倒了一杯水放在对面道……

“六妹妹做吧。”

她看着李画蓁一系列的动作，双手捧着茶杯的样子，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推了推糕点盒子道……

“这是品香斋家新出的糕点醉里香，你尝尝味道可还满意？”

李画蓁有些僵硬的抬着手，眼神不敢与她对视，她今儿一早过来见李长乐，本意是想着告诉她以后同她都是这府上的小姐平起平坐，但如今真与她坐在一处，她才发现了是不一样。

明明不过是比她大了两岁，可竟让她有些不敢大声喘气说话，她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仪态二字，其衣饰珠钗更是让她羡慕不已。

而她呢，头上的钗子色泽有些暗淡，相插着一只不相符的粉色玉簪，还是昨儿祖母赏的，她的衣服都是昨儿仓促买下的，比不上眼前的人儿身上的玉锦裙，而他甚至连走路都不甚好看，自己与她相比就犹如跳梁小丑一般。

瞧着她脸色不太好看的样子，李长乐的眼中多了一丝嘲讽，如此不自量力，竟试图与她相提并论，当真是给了甜头，便以为自己翻身做主了吗？

她就在那儿坐着看着李画蓁魂不守舍的干端着茶点的样子，她拍了拍裙子站起身，略微低着头望着她道……

“时辰也该差不多了，妹妹便得同我一同去给母亲请安吧。”

她闻言似乎有些噎着，忙喝了几口茶水将其咽下，胡乱地由帕子擦着嘴边的残渣，由旁边的丫鬟扶起一系列的动作粗俗至极。

李长乐眼中的嫌弃被隐藏的很好，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让李画蓁微微有些奇怪，这笑容似是在期待着什么……

也不知为何这抹笑容让李画蓁的心有些不安，她微微捏紧了拳头，抬头望着她走在前头的背影，安慰自己许是过于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