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分道取证

审完韩嵋，陈桥和吴晔将案情报告给了王谦山。

“那个视频……韩嵋有带在身上吗？”王谦山听了他们的报告，手半握着抵在唇前，问道。

“她说，A市的老房子里，她前天放了一份，还有一份在外省，也就是C省的那个房子里。”陈桥回答。

王谦山思索了一会儿，看着办公桌对面的陈桥和吴晔道：“你们查案的消息不能暴露，所以得麻烦你们跑一趟去把那两份证物带回来。”

陈桥和吴晔点点头。

陈桥语气认真道：“王队，放心吧。我们一定把物证带回来。”

沉默了半晌的吴晔却轻声道：“王队，我们不敢保证物证是否还在房子里。”

陈桥闻言点点头，眼里露出点苦恼，语气沉了几分，“我们得赶快去看看。”

“嗯。”王谦山赞同地点点头，“威胁韩嵋和害死朱明华的人，很可能会抢在你们前面。也有可能，你们过去会暴露物证。”他抿抿唇，“路上小心。”

陈桥慎重地答应道：“明白。”

吴晔跟着他点了点头。

此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俩人出了王谦山办公室，打算随便吃点儿东西就去取物证。

还没走出市局，就在大门口遇到了正要进门的副局长赵元风。

“你们这是要出去？”赵元风眼里带笑地看着并肩要出去的俩人，亲切地打了个招呼。

陈桥和吴晔一起点头回礼。

吴晔面上带着尊敬，没有说话。

陈桥则笑着回道：“是，出去吃个午饭。”他没打算把后面的行动说出来，毕竟这里是大门口，人多眼杂。

赵元风点点头，笑道：“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

陈桥笑了笑，“赵局，警察的工作哪有什么辛不辛苦。”

赵元风赞赏地点点头，笑道：“小伙子挺有觉悟。行了，去吧。”说着，下巴往门外侧了侧。

陈桥和吴晔点了下头，并肩往大门外走去。

赵元风看着走出市局的俩人，脸上还带着刚才那个赞赏的笑，只是要比刚才淡上那么一点儿。

“老赵。”一道低沉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赵元风挑了挑眉，回头一看。

只见杨余林正站在他背后不远处，正背着手，看着他。

“余林。”赵元风似笑非笑地弯了弯眉，“你现在这是练了无影步？”

“一把年纪了，哪里来的什么无影步？”杨余林笑着反问，朝他走了过来。

他走路的声音很小，不注意听根本就听不出来。这其实也是他的职业病，当了那么多年警察练出来的。

赵元风看他走过来，笑着摇摇头，“咱们明明一起当的警察，我怎么没练出来。”

杨余林走近了，低头看了一眼赵元风已经不复当年的肚子，淡淡道：“一把年纪了就应该多运动。”

赵元风见他明目张胆看自己肚子，一时有些无语。

也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已经是人到中年的肚子，再看看同样一把年纪了却没像他一样发福的杨余林，无奈道：“你的行为就不能稍微委婉一点？”

“好了，不调侃你了。”杨余林和蔼一笑，拍拍赵元风的背，“你还没吃午饭吧？一起吃饭去。”

“成——”赵元风闭眼没辙地答应了。

杨余林站在他身旁，拍着他的后背，脸上带着惯常的和蔼笑容。而多年敏锐的眼睛，则盯着赵元风无奈半垂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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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桥和吴晔俩人一起吃完午饭，便回到了家里。

出门前，俩人商量好了。吴晔开车去外省，陈桥去韩嵋在A市的那个老房子。至于钥匙，韩嵋在警局就给他们了。

但其实俩人在商量谁去外省时是有分歧的。

当时，俩人站在玄关。

陈桥拿起车钥匙，看着已经半眯了眼盯着他的吴晔道：“老吴，C省还是我去吧。你去那个老房子就好。”

“为什么？”吴晔抿了抿唇，眼里隐隐带了点寒气，“你得给我个理由。”

“不安全。”陈桥眨了眨眼，“还很可能遭遇那边的人。”

吴晔瞥了一眼陈桥紧攥着的车钥匙，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就不怕遇到他们？而且如果你车上睡着了怎么办？”

“睡着？！开车都能睡着？！我属猪的吗？”陈桥被他气笑了。

“你以前又不是没出过这种事。”吴晔盯着他，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陈桥：……

我去，这是黑历史吧！？老吴，咱好好说话，成吗？咱能不揭老底吗？！

那是老早时候的一件事儿了，那时候俩人都还是大学生。他们大二考的驾照，大三时候买了辆车，到了大四，俩人的技术也都还可以。

大四的寒假，俩人开车回陈家。由于陈桥只要一没睡好，长途车上就准睡着，所以只要他开车，前一天晚上就一定会早睡。但以前都是吴晔开车回陈家，然而这次陈桥也想试试。出发那天，他明确向吴晔表示，他补足了觉。

俩人都是A市本地人，但上大学的地方却是隔着三个省的B省。所以，俩人打算陈桥开前半段，吴晔开后半段。

结果可想而知，陈桥这小子半路上开车睡着了……

当时要不是吴晔坐在副驾驶座上，一早就发现了不对劲儿，握住了方向盘，恐怕俩人早就车毁人亡，坟头草都有半人深了。

从那以后，陈桥开长途车只能用一个词形容——魔幻。

他那个开车睡不睡着的情况，出现的原因大概有两个。第一个是前天晚上是否睡好，第二个是什么？谁都不知道，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也做过全身检查，检查结果是，这人能跑能跳，能吃能喝，啥事儿没有。

陈桥觉得，他可能天生就和长途车犯冲。

而陈桥搞了那么一次以后，后来只要他开稍微长途的车，吴晔就会盯着他，事儿倒是没再出过。

此时陈桥表示：咱们能别提吗？我脸皮真的没你厚！

陈桥暗自磨了磨牙，眼睛阴沉地盯着吴晔，诡异地黑了脸，他咬牙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话是这么说，耳垂却是悄悄红了。

吴晔何其敏锐？自然是看见了那红了的耳垂。

他垂在一旁的手指动了动，想伸手去捏一捏那个看着有些可爱的耳垂。但吴晔很清楚，如果他敢那样，陈桥恐怕就不止黑脸那么简单了，所以他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手。

他手是忍住了，嘴里却又开始喷刀子。

只见吴晔听了陈桥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嘴角就勾出了个淡笑，道：“陈桥，你遇到那些人和我遇到那些人相比，你觉得谁更危险？”

“不都一样的吗？”陈桥听着有些莫名其妙。

这是什么意思？你有配枪，我也有；你要是遇到那些人被袭击，我说不定也是一样的。所以，你这是想说什么？

吴晔趁陈桥正一脸莫名其妙地发呆，他伸手便拿过了陈桥手里的钥匙，拍了拍陈桥脑袋，笑道：“你连我都打不过。”

陈桥：……

艹，吴晔，你今天很冲啊？！你这孙子我打不过你是吧？我……我、我还真打不过你……

陈桥有些憋屈，这孙子他确实打不过。在警校那会儿就是，这人格斗成绩一直是年级前三，班里第一。

“陈桥，那些人你也知道有多危险，我不可能让你去的。”吴晔原本还带着笑的眼里突然冷了下来，看得陈桥心里都有点犯怵。

“得，不去，我不去行了吧。”陈桥觉得自己跟这人一起这么久，没被他气死简直就是个奇迹。

俩人出了门，下了楼。

陈桥趴在驾驶座的车窗上，看着车里又恢复了淡淡神色的吴晔，嘱咐道：“路上小心啊，看见不对劲儿的车，就避着点儿。”

吴晔点点头，也一样嘱咐了他。

俩人道了别，陈桥走到一边，看着吴晔升上车窗，渐渐消失在反光的车窗之后，然后将车开出了车库。

他朝车挥了挥手，便转身往外走去。

现在，他得快点儿去那个老房子里拿视频了。

这头，吴晔微微侧目看着后视镜里陈桥远去的背影，嘴角浅浅勾了一下，眼里倒是盛着一片笑意，淡淡的，交相辉映在如墨的眼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