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规

柳玥微微一笑，“织瑾……”

“进来吧。”

那两个字一出口，王沐便侧身给他让出。

柳玥边走边道:“你不是说一个婢女左右不了你吗？”

王沐坐回床上，低着头，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她，是不是已经被你杀了？”

柳玥坐到窗边的座子上，看着她淡淡道:“是，我杀了她。”

“为什么？”

“总要有个人替你死。”

王沐抬头看向他，看了许久，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方才的梦搅得她心神不宁，甚至有些恍惚起来，现实世界的事这个世界的事全都不由分说挤在一团争先恐后往脑子里塞去，柳玥的话她听了，却又仿佛没听，她是想有些反应的，悲伤也好愤怒也好……

可她没有，那些本该有的情绪仿佛被一堵看不见的屏障隔绝了一般，不知为何，传达不到心底。

你不该现在来的。

王沐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能说出一个字，复又低了头去，暗自整理着思绪。

柳玥看着她失魂的样子，心中有些怪异的感觉，“朕本以为，你会大闹一场。”

“什么？”

柳玥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你现下是怎么了？失了智吗？”

“没……没有。我闹一场又能怎么样，她能活过来吗？”王沐声音平淡，“是不是做皇上的，都不觉得其他人的命是命？”

“为了更多人的命，牺牲她一人又有何妨。”

王沐叹了口气，“虽然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我看的好多……都告诉我，一个人的命和其他所有人的命都同等重要，我们没有权利决定他人的生死。可我……居然还是同意你的做法。”

真是可笑。

柳玥深深地望着她，想要看清楚这个女人，可还是毫无头绪，“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王沐突然语气轻松道，“问你一个问题。”

“说。”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穿越时空而来的人吗？”

柳玥听了她的话，突然想到了什么，只是他还不能相信，只是头皮一阵发麻，“什么意思？”

王沐见他如此模样，刚到嘴边的话忽然说不下去了，只是笑着道:“没啥意思，说着玩的。”

柳玥定了定神，“你说，我信。”

闻言，王沐稍有怔愣，双眸里似是震惊又似有欣喜，青葱玉指攥成拳，骨节分明。

“当真？”王沐声音微颤。

只见那人点头，“当真。”

我……真的可以对他说吗？这个杀了小织的人……我本应怨恨他才对……

可我……好想说出来……

“我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可是，王沐才只说了三个字，剩下的话便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了，周身突然黑气缭绕，面板骤然弹出，闪着刺眼的红色光芒，映着王沐惊慌的脸。

“违规！违规！”

机械没有感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同一个词“违规”，经久不息……

王沐只觉浑身如蚂蚁噬咬，每根骨头如同斧凿舨钻心地疼！！

开什么……玩笑……

王沐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柳玥惊慌又担忧的那张脸。

好看的人，做什么表情都是好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