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场仗打完后，大军班师回朝。姜延一如既往的受了封赏。

这会儿还是先帝在世的时候，太子百里诺坐在次座，旁边依次有几个皇子，姜璃坐在姜延旁边，齐君烈坐在他们对面。

百里诺在向姜延敬酒时看到了姜璃，但姜璃一身戎装，英姿飒爽，他不敢一下子断定姜璃是男是女，只能敬完酒后小声问旁边的侍从：“姜将军旁边的那是谁？”

“回太子殿下，那是姜将军的嫡长女，名叫姜璃，随姜将军征战沙场有几年了。”

“知道了。”百里诺没忍住多看了姜璃几眼。

齐君烈看到了百里诺总是在看姜璃，但他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将军罢了，怎么能和当今的太子相较量。

百里诺却注意到了齐君烈，他总觉得齐君烈似乎和小时候的一个人重合了，但是小时候的记忆又不甚清明，因此没有放在心上。

庆功宴还没结束，姜璃就悄悄出来透气，顺便去换掉了一身繁重的戎装。

她原本就不胜酒力，若不是外面夏夜的风还算爽人，她大概也要头晕的不得了。

百里诺先跟了出来，他一早就发现姜璃好几回都在找机会出来透气，因此后脚就跟了上来。

“姜璃。”百里诺看到前面走路晃晃悠悠的白衣女子，没忍住叫住了她。

姜璃缓缓转过身，月亮倾斜下来的月光盈糯糯的，白衣女子的肌肤透亮，酒后的面容微醺泛红，显现出一种既清冷又懵懂的灵气。

百里诺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百里诺被姜璃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齐君烈这会儿也出来了，他看到百里诺似乎想和姜璃说话，但他还是故意走过去打断他们：“臣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离席尚久，皇上让您回去敬酒，还是快回去吧，以免皇上生气。”

百里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对于齐君烈的搅和很不满，但也不能苛责他，还得说两句冠冕堂皇的话。

百里诺回席后，姜璃看了一眼齐君烈，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倒是胆子不小，敢假传圣谕。我才不信皇上这会会叫太子回去敬酒。”

“那你刚才不是也没有揭穿我吗？”齐君烈一副无所谓和你能拿我怎样的模样，叫姜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齐君烈伸了伸懒腰，摆摆手说：“前面有个假山，上面视野开阔，我之前经常上去一躺就是几个时辰，你要和我一起上去看看吗？”

“那假山连着一旁的屋顶，若是在上面一躺，当真是极其舒坦的。”姜璃没等齐君烈下面的话，就走在了前面，她知道那座特别大的假山，只不过从来没上去过。

齐君烈还没动身，姜璃就先一展轻功跃了上去。两人就那么往假山和屋顶中间一躺，夜色也尽收眼底，几个月的战场辛累也抛诸脑后。

“你冷吗？”齐君烈偏头看见姜璃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谢谢。”姜璃将齐君烈的外套拉紧：“刚刚觉得戎装太重了，所以就去换掉了，想着夏天应该也不会太凉，没成想这会儿起风了。”

齐君烈笑了几声：“不过是初夏，哪有什么暑气，你是女子，还是要注意别冷着自己。”

“姜璃……”

“嗯？”

然后沉寂了好久。

“姜璃，我可以叫你璃儿吗？”

嘶……姜璃只觉得这个称呼听着怪肉麻的，但她也没有拒绝，反正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可以，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