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结发簪花配君子

待得二人醒来，已经第二日，太阳早已升起，确是个好天气，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照的人身上暖气洋洋，喝过酒后的觉果然很沉，耀眼的阳光洒在晓芙丝缎一样的头发上，这屋子里还有些昨晚的酒气，杨逍已经醒了，多年的习惯他早就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只是轻手轻脚的不愿意吵醒晓芙。

清晨的几声鸟叫，惊醒了晓芙，杨逍道：“早啊，小醉猫”，晓芙腾的坐起来：“我昨晚喝醉了是不是，我是不是什么丑态都出了”，杨逍笑道：“丑态倒也没有，只是说了些话让我印象深刻”，“我说了什么，你可不要当真啊”，杨逍倒了杯水，递给晓芙道：“你说，你说我剑法高明，要拜我为师，一辈子跟着我”“我当着说了这些吗，我怎么什么都记不得了，不行，醉话不能当真的”，杨逍看她这紧张的样子，更想逗逗她：“ 那可不行，我虽然不想收徒弟，可是女徒弟却还是可以的。我杨逍收徒弟，只有一个条件，什么天资聪颖、勤奋苦练都不重要，只要是长得好看的女弟子，我就收”

“没个正经”，晓芙只他定是戏弄自己，喝光杯子里的水，将杯子向杨逍丢过去，杨逍接住：“你这丫头，这可是别人的家，你摔坏别人的杯子，我没银子赔”。晓芙不愿看他，杨逍出门端了盆水进来道：“你且梳洗一下，我先出去了，一会等你用饭”

晓芙梳洗完毕，二人用过早饭，便要辞别山寨，带着小豆子同去。赵亮道：“杨左使承蒙左使看的起，我赵亮与兄弟们商议了，愿意加入明教，共同抗元，兄弟们若有不愿意的，我们给钱回家，今日山寨就此解散了”，杨逍道：“好，从此后咱们便同是明教兄弟，这样我修书一封，你前去寻分舵的兄弟，他们会安排你们”。小豆子被赵亮关娘子夫妇扶养多年，自是舍不得，关娘子道：“你还要和我们一样没出息吗，想学本领，就好好的跟着左使走，大娘子和大当家的要去对抗鞑子，带着你多不方便，你学好了本领，再来找咱们”。小豆子擦干了眼泪，点了点头。杨逍和晓芙翻身上马，晓芙和小豆子同乘一匹马，慢慢远离了山寨。

晓芙对杨逍道：“恭喜杨左使，不但收了个好儿子，还为明教笼络了这么多的好汉，算无遗策杨左使真是让我开眼界了”，杨逍笑道：“怎么说”“你昨日根本没有被迷药迷倒，却要跟着上山，明明是明教的人，却要装作是蒙古人，无非是为了看看大当家的是否真是愿意反元起事，左使现是露了几手武功，让众人害怕，又对大家礼遇有加，自然所有人心服口服。少林也好、武当也罢，虽说是江湖上的大派，却也不过是武功高强，比起你明教的千军万马，看起来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明教有你杨左使这个大管家，又何愁大事不行呢”

“哈哈，你这丫头，不知是夸我，还是骂我，听着你倒是有些担忧，怎么怕我明教一举歼灭你们中原门派吗”，晓芙强硬到：“若是有这一天，我定要与你为敌，就算死在你手下，我也在所不惜”

杨逍见她这样的义正言辞，不在与她说这些，对晓芙道：“你的贴身佩剑给了林彦，等我送你把更趁手的”晓芙却不愿理他，对林彦道：“阿彦，我问你，昨天你义父和赵大当家的叽里咕噜的说了很多，你知道说的是什么吗”，林彦炸了眨眼，想了想到：“大当家的教过一些，是我们为了认出是自己人所以编出来的，不过好多人都会”。“什么，江湖的进班，尼姑的进庵，合盘子的见线上的就是进家了，这是什么意思”，林彦道：“这个是咱们认人的，意思就是说，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合盘子和线上的就是朋友的意思”

“那你大当家的说的那句：合吾子什么，大水淹了龙王庙。什么什么踩宽又是什么”林彦表情有些为难，道：“姐姐，我也不知道你说了什么”杨逍笑道：“你何必为难孩子，有什么问我不就好了”晓芙又想知道，又不愿意求问他，杨逍悠悠说道：“是合吾子对盘，大水淹了龙王庙。上线开爬，鹰爪子草里，招子缺彩，并肩子踩宽”，晓芙自然是好奇：“对对，就是这句，什么意思”

“这句的意思是咱们都是朋友居然打上架了，我们一直在这一带做买卖，朝廷的人太多，不得不多个心眼，眼睛不太好用，朋友见谅。合吾子、并肩子都是朋友的意思，对盘就是说大家，鹰爪子是指官府的人，招子是指眼睛。”“那你说的那句呢”

杨逍道：“我说招子不昏，翅子顶罗逮兔子，穿通子变顶天，小罗考变飞蛾子。灯笼挑高。翅子顶指的是官府，穿通子说的是袜子，顶天是帽子，小罗考试里衣，飞蛾子是外衣，我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大当家的错，官府抓人，我悠悠改头换面，穿成鞑子样子，大当家的明鉴。后面他问我,并肩子何处入山门，烧几住香，意思是我在哪里落草，什么地位。我回答说见的是青山，何必入山门，未曾烧的半柱香，我曾经与总瓢把子有过交情，但我不是绿林中人，也没什么职务。”

晓芙不以为然道：“整的这么麻烦，又是鹰爪子又是兔子，还是飞蛾的，害的我以为你们中邪了呢”，杨逍道：“这绿林众人，为了掩饰身份，都要编一套自己的话，为的是别人听不东，自己人却能分辨出来。除了刚才那些，还有水漫了，就是有人杀来了，扯呼就是逃跑的意思”晓芙点点头，自己这江湖经验和杨逍比起来还稚嫩的很。

三人二马走走停停，却也不觉得无趣，路上杨逍拿出些干粮分了。林彦年幼，第一次骑马，更是兴奋，晓芙也是孩子心性，竟将马骑得飞快，饶是她二人身子轻，竟不比杨逍的马跑得慢，三人一路疾驰，终于在天黑前到了城下。这城里却是饥民遍野，这一代的大河绝了堤，朝廷忙着镇压起义，竟无人救灾，灾民背井离乡逃难。晓芙见饥民携老扶幼，心有不忍，扯下马上的干粮和身上的银两都分给了灾民，连带杨逍身上的银两都分了出去。如此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三人下马进城，杨逍对林彦道：“彦儿，你纪家姐姐好心肠，将咱们的盘缠粮食都送给了别人，如今你我怕是要挨饿了”，林彦道：“义父若是在意这事，刚刚就帮着纪姐姐做好人了，既然有义父在，怎么舍得纪姐姐饿着。”杨逍道：“你这小子，好像什么都懂似的，我就不明白了，你叫我义父，叫纪姑娘姐姐，这是什么辈分”，林彦道：“我倒是想唤纪姐姐一声妈，这不是还要爹你争取吗？”

晓芙回过头来，见他们父子一唱一和道：“还是快些走吧，叽叽咕咕什么呢”

杨逍怕晓芙住的不舒服，寻了城里最大的酒楼，杨逍在山寨中寻了赵当家的衣服穿，晓芙还是出襄阳城时的那身，二人甚是不相称。晓芙不肯进去，心想我身无分文，哪里有钱给，杨逍道：“我看你腕子上有个镯子不错，你给了我，也好让我去会账。”晓芙向来与钱上不在意，从手腕上取下这个小金镯子，这小金镯是扭花打造的竹子图样，样式古朴典雅，是晓芙生辰时父亲所赠。

杨逍让晓芙和林彦现行上楼，自己牵马喂些草料，不多会杨逍上的楼来，点了几个好菜，还有一壶上等的竹叶酒。杨逍不时给晓芙和林彦夹菜，林彦自小很少离开山寨，如今有吃有喝，欢喜不已，晓芙也是饿了一天，这酒家做菜味道甚好。饭后杨逍又要了两件上房，自己于林彦一间，晓芙一间。晓芙速来爱干净，终于有个地方能沐浴一番，杨逍又送给自己一套新衣服，这人拿着自己的钱却大方的很。

第二日晓芙下楼用饭时，二人已在楼下坐好，还特意点了晓芙喜爱的桂花米糕，杨逍让他俩呆着，自己去会账。林彦悄悄对晓芙道：“纪姐姐，我和你说，我爹根本没有换掉的你的金镯子，昨天夜里我起来，见他手里握着你的镯子，睡得熟呢，他根本就是骗你，莫不是爹爹生气你的礼物送给彦儿，没给他”晓芙却有些脸红，将米糕塞到林彦嘴里：“小猴子，吃你的饭吧”

杨逍带着晓芙和林彦在城中闲逛，晓芙对杨逍道：“还我”，杨逍问道：“还你什么”，“还装蒜，你有钱，还骗我的镯子去做什么，还不还我”，杨逍从怀里掏出来那个小金镯子道：“既然给我就是我的了，自然是不能给你了，我这是要贴身收藏的”，转手又放回怀里，晓芙又不好意思到他怀里去摸。却见杨逍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盒子，盒子中是一只纯金打造的钗，以纯金打造出荷花的样式，花心上是一颗明珠，这钗不管是造价还是样式，都是上等之货，杨逍不由得晓芙说话，就将钗插到晓芙头上，道：“用这个换你的镯子，不亏吧，好看，以后天天戴着吧，我喜欢”

林彦拍手道：“好看，纪姐姐和画里的仙女一样。”晓芙见他们二人一唱一和，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