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聊天是极端的自我牺牲,甚至是人类能力范围内最大的奉献,而且丝毫不计回报。
——太宰治
春见就这样在家里藏匿到了那关键的一天。
“什么?那个疯子炸死了五个孩子?”春见皱眉,语气有些激动。
“是的。现在织田作之助已经在去复仇的路上。”
不安。
春见泠歌不知道这种情绪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但是她确实感受到了它——她的手有些抖,打翻了刚沏好的花茶。
“我要去。”她站了起来,“纪德是个疯子,织田作是个老实人,以命换命不值得。”
“小姐?”小野桑和微微皱眉,这不像是春见泠歌——她认识的春见泠歌,从来不会被外物影响,更不可能去怜悯她的局中人。
春见穿上了合脚的绑带鞋,拿了一只匕首,藏了一把枪在身上,像离弦之箭一样离开了。
桑和不懂,但是春见知道为什么。
“希望你可以守护住这份难得的友情吧。”
这是她对他说过的话。
织田作出事,他会难过的,会非常难过。
她不愿,她不想,让他伤心难过。
仅此而已。
她不知道这份感情是什么,也不知道意义何在。——她只是任性了一次,这是她十六年来第一次任性,想不到竟然是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敌人。
但愿,来得及!
“再快点。”她催促着司机,眉宇间透露着从未有过的焦躁。
“小姐,再快就危险了。”
急刹车——
春年泠歌的身体猛地前倾,扶住前面的靠背才勉强没有受伤。
有另一辆车,拦住了她。
那辆车她无比熟悉,车里的人她却有些陌生。
“回去。”他打开车窗开了口,却连一丝眼神都不肯给她。
仿佛她是多么肮脏的垃圾,看她一眼就会污了眼。
“小姐?”司机回头,试探地问。
“……”她没有说话。
“回去!”他的语气加重了一些,但依旧稳若泰山。
半分钟后。
春见泠歌抬起了低着的头——在他面前,她第一次昂首。
“我不。”只有两个字,却是她十六年都为做到的忤逆与坚定。
“开车。”她对司机道。
“小姐……”司机十分为难。
“咔。”
春见泠歌打开车门下了车,没有看他一眼。——明明一直都那样想见他。
“站住!”他似乎生气了,语气中仿佛蕴含冰块一样冷洌。
她充耳不闻。
“砰——”
他冲她开了枪。
“唰——”
锁链尖头与子弹相撞,炸开一朵灰色的烟球花,紧接着另一枪打在了她的右脚腕上。
鲜血染红了她白色的绑带鞋子。
借助锁链的力量,她前进得飞快。
秋风起了。
她飞速前进着,仿佛感受不到脚腕的灼痛,锁链就像是她的翅膀——
纯白的裙摆像花一样绽放。
mimic据点外,除了尸体,还是尸体。
春见泠歌加快了脚步,在一间一间的房间中穿梭。
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枪响就是这个方向,到底还要多远……
“谁!”锁链瞬间向她身后袭去,化作点点光斑。
是他。
“快走,还有枪声,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