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胸怀

长公主处理好事情之后已是傍晚，待回到了府里，就赶紧去陈其华的院子里去，带着南绣，走的有些快。

“公主，慢点，慢点……”南绣在后面跟着都有些害怕，他们公主好歹也不是年轻的了，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身体。

“传饭了吗？其华别得饿了不敢喊人来。”长公主边走边说，“这孩子胆小，今天又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今晚还是我陪她睡罢。”

南绣没有出声，她可不觉得陈其华是个胆小的，今个看到陈其华身上的血，她都害怕，可是长公主却跟没看到一样，她心酸，也没提醒，今个在殿上，明明那十一公主口口声声都在指责陈其华，可是长公主真就像没听到一样。

长公主是皇帝的姑姑，可再是尊贵，也是姑姑，到底血缘关系淡薄一些，近些日子看着，南绣伸手虚扶着长公主，心里暗想，近些日子看着，长公主越来越不像以前了。

陈其华坐在小塌上，她沐浴后，头发还散着，后头的小侍女为她擦头发的时候，还僵了一下，陈其华回头看她，倒把小侍女吓得不行，估计是今个上午自己回来的那副样子吓到他们了。

屋子里暖和，又有熏炉，头发本就不长，干的自然快。

陈其华坐在那里，手里拿着本佛经看，好久没有这样舒适的日子过了，就算在山上，也免不了挨冻的，她那师傅爱折腾，不是个安逸人，想干什么都拉着她。

“其华，其华……”还未进院里，长公主就喊，南绣在旁边赶紧说：“公主，不可，您忘了，府里您定了规矩，不可大声喧哗。”

长公主顿了一下，迷茫地问：“是吗？”

南绣忍着，笑对长公主，点点头，“是啊。”

长公主进了院，直奔屋里去，“其华，你饿了吗？要不要吃饭？快……”长公主坐在来就要传膳了，陈其华阻止了她，“母亲，不必了，我习惯晚上不吃饭。”

其实，在从庵里出来，一路到梁国这段时间里，她基本上白天里什么都没吃，晚上才有闲工夫吃点东西。

“那，那你中午可吃了，我在宫里出不来，没有照顾到你这边……”长公主一脸愧疚。

“母亲，我吃的很好，您可以问问侍女，我吃了许多，只是我晚上不吃而已。”

陈其华发现母亲有些许不太正常，想了想，看向南绣嬷嬷，这才发现南绣嬷嬷一脸紧张的看着长公主。

她想了想，“母亲，您今日已经很劳累了，就在这里陪我睡罢。”

长公主当然欣喜答应，洗漱过后，躺在床上，还未和陈其华说几句话，就已经熟睡了。

陈其华等母亲睡了之后，起身到耳室那边，喊了声，“南绣嬷嬷。”

待南绣嬷嬷出来，就看见屋檐下站着那样一个玉人，秀发只及肩，背脊挺得直直的，站在那里，自有一番气度，许是背着光，她看不清陈其华脸上的表情，这样子的陈其华让她想到多年前的长公主，那时候……

“嬷嬷怎么了？”陈其华问她。

“无事无事，小主子进去罢，外面有些凉，咱们进去说话。”南绣给陈其华打帘子，让陈其华先进去，自己跟着进去。

“小主子莫怪，近来，长公主神情恍惚，打听了您的消息之后，就……唉，好歹您现在已经回来了，以后慢慢会好的。”南绣嬷嬷祥和的看端坐着的陈其华，真是像以前的长公主啊。

“母亲还未成亲，可是……”陈其华不太愿意说这些事儿。

“长公主这事儿，唉，”南绣嬷嬷眼圈红了起来，但好歹做了那么多年的嬷嬷，这点定力还是有的。红着眼圈，对陈其华继续说道：“我好歹从看着公主长大的，我最心疼她不过了。先皇拿自家的女儿不当女儿，当棋子，长公主就是那颗最容易用的，现在的皇帝是长公主的庶弟，虽有血浓于水，可是，拿公主当盾牌，什么都让公主扛着，我看这国不国的，不如让公主当皇帝罢了，那陈伯齐狼子野心，什么不想要，只是碍于长公主的面子罢了，若公主这里的恩情淡了，那……”

说着说着，南绣嬷嬷说不下去了，越说越觉得公主委屈，她比公主大了十岁，从她跟着公主起，就看着公主为梁国做牺牲，做贡献。

“他对母亲好吗？”陈其华问她。

“怎么不好？”南绣嬷嬷用手帕揩了下眼泪，这时候才有点笑容，但也是无力的，“他对公主极好，什么都依公主，只是，只是……”

陈其华点点头，她大概知道了，只要对母亲好就行，其他的倒无所谓。

陈其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叹了一口气，接着听南绣嬷嬷说这些年她母亲经历过的事儿。

她稍歪头看了看内室，那里长公主在安睡，陈其华低头看自己的手，心里想着，她是永远都比不了母亲的，她母亲才是心怀天下，无比大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