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不是累赘

天明再次醒来时看见的第一个人不是他以为的盖聂，而是早早来了机关城的少羽。虽然天明很喜欢这个小伙伴，相处起来也很开心，但是这个时候他真没精力和他闹腾，少羽显然也看出了他精力不济，简单聊了两句就离开了，离开前嘴里嘟囔着可惜他来时昏迷着，没看见自己和人比力气举鼎的场面，听得天明哭笑不得。

塌边正是窗子，天明看了眼窗外的险峻的县崖峭壁，第一感觉居然是这景色真不错。

盖聂天明，你感觉还好吗？

一直盘膝坐在旁边榻上的盖聂突然出声，天明还被惊了一下，毕竟他刚才一直在打坐，少羽过来也只是打了个招呼就又合眼了。

天明知道盖聂这是在担心他身上的伤，还有之前咒印发作的事，说起来他的运气真不怎么好，药玉髓珠取下来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咒印真就发作了，也是倒霉到家了。方才起身时胸前熟悉的金属与玉珏碰撞的声音告诉他，盖聂已经把药玉髓珠给他带上了，不过他显然还是很担心的。

天明我挺好的，大叔，你身上的毒解了吗？

盖聂在朱雀上的时候，蓉姑娘给了解药，已经没事了……你的那颗珠子，以后不要离身了。

天明一听就知道盖聂这是猜出药玉髓珠的用处了。虽然咒印发作是挺痛苦的，但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咒印发作不过痛苦一时，至少系统是绝对不会放任他死的，但是失去盖聂这事却是确实存在可能，且他绝对不能接受的，但是他还是乖乖点头应了下来。

天明我知道了，大叔，你的内伤呢？好些了呀？

盖聂已经好了许多。

盖聂看着天明仰头看他时眼里毫不掩饰的赤忱和担忧，心底一片暖意，神色也柔软下来。

天明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一路过来很是艰险，幸好他的伤口没有出事，不然他年纪尚小，很容易伤及元气。盖聂看着他已经睡了足足几个时辰仍然有些倦怠的神色，心知之前的伤势和奔波还是对他损耗颇大，一时间心中又愧又悔，还有不能自抑的怜惜，教他不得不难过。

盖聂这几天一路奔波，你也累坏了，再休息一会吧。

天明摇了摇头，盘膝而坐，看样子是也准备打坐。

天明流沙他们追过来了，虽然机关城很难闯，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我还是打坐吧，伤势也能恢复得快点，免得到时候成了累赘。

这一刻盖聂说不清自己心里是怎样的心情，心酸有，心疼有，还有更多的、难以分辨的复杂情绪，就像打翻了调料盒子。这个孩子实在是太懂事了，一路上只有先前和少羽、月儿相处的时候才露出过几分小孩子的模样，其他时候实在是乖巧得让人心疼。这也正是盖聂放纵天明撒娇亲近的原因，纵使这一路走的艰难，他也还是希望天明在成长的时候不要丢失一个孩子该有的童年，尽管这个时代几乎没有孩子能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但他还是尽力想给天明一个可以不那么残酷艰难的环境，因为他知道，天明原本是可以活的无忧无虑、放纵肆意的。

盖聂天明，你从来都不是累赘。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却没有平时那么磁性，甚至还有些暗哑，听得天明心里一紧。天明知道他说错话了，虽然不知道错在哪里，但是他让大叔难过了。天明是个敏锐又迟钝的人，他能敏锐感知到别人情绪态度的变化，这得益于他的心法，但是他很迟钝，迟钝得很难理解别人为什么会有那些情绪，此时此刻也是这样，他不知道盖聂为什么难过，所以只能紧张地攥着那人的袖子不知所措的道歉。

天明大叔，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的，我错了，你别难过，大叔…

盖聂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痛意，一把将少年揽在怀里，紧紧抱住。

盖聂天明没有说错什么，是大叔不好，大叔没有保护好你，天明很好，你一直都很懂事。天明，这一路上你也帮了大叔很多，你从来都不是累赘。

天明嗯！

天明被他抱在怀里，不太方便动作，却还是狠狠点了点头。

天明天明知道了，不会再这么说了，大叔，你别难过……

骨骼尚且柔软的臂膀回抱住男人成熟健壮的身躯，给予盖聂莫大的安慰。

习惯了孤独的剑客到底不习惯如此亲密的接触，很快就松开了怀抱，天明怕再惹他不开心，不敢再反驳，将枕头挪到盖聂的身侧，紧挨着他便睡下了，手里还捏着盖聂白色的衣角。

天明我睡了，大叔也要好好休息啊。

盖聂好。

盖聂知道天明这是因为方才自己不开心，才放弃了打坐的念头。机关城的确不是绝对的安全，天明之前的想法很好，切合实际且现实可靠，但是他并不想天明太辛苦。便是真有意外，在机关城内他也有把握护他周全，所以此刻他只需要好好养伤就可以了。

精神不足的少年很快就沉沉睡去，夜色已深，打坐中的盖聂却听见外面传来的嘈杂的声音，猜测应该是出了什么乱子，便起身准备出去看看。

盖聂离开不久，石门外便传来阵阵敲门的声音。

少羽盖先生，天明，你们在吗？

少羽这是睡着了还是不在？我们直接进去吧。

高月这不好吧？

少羽没事，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盖先生肯定不在，天明那小子估计是睡的太死了，这么大的动静也没醒，还练武之人呢，紧惕性也太差了！

高月天明身上还有伤，可能是睡得太沉吧。

石门被推开，说话声也越发达清晰，进来的人一男一女，真是少羽和月儿。

少羽天明？

榻上侧卧着一个微微蜷缩的小身影，睡得正熟，少羽一看，不由得捂脸，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

少羽这睡得也太死了吧？这都没醒？

高月可能是伤的太重，今天路上又累到了，才会睡得这么沉吧。

少羽一听，眉间忧色更浓，他本来就是担心天明伤势才过来的，这会儿人睡的这么沉，由不得他不多想。

少羽要不我们找蓉姑娘来看看他吧？

天明这到不必。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榻上传来，少羽心中一喜，转头去看榻上那人果然已经起身了，只是石屋内光线黯淡，叫他看不清天明的神色。

少羽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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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里大叔会不会有点崩？我自己是觉得情绪铺垫已经到位了，反应也还算正常，大叔天明是走的日久生情，少羽是一见钟情，但是明白的都晚，不过大叔快了，这会他已经很喜欢天明了，所以才会对天明的话有这么大反应

作者有话说大叔对天明的喜欢萌芽于天明给他的温暖和陪伴，后来天明又那么重视他，对他那么好，对于盖聂这种从来没感受过这种温情的人来说，沦陷不要太简单，好的，大叔明白自己的感情也不要指望有甜甜的恋情，大家懂得，毕竟大叔的性子就那样，还有伦理，年龄，杀父之仇啥的搁在那，甜是不可能甜的，谁都别想要甜甜的恋爱，不是求而不得（所有攻略对象），就是黑化病娇（部分人），再不然就是阴差阳错、虐恋情深（聂明），别看现在是糖，后边全是隐晦的玻璃渣，哈哈哈哈哈，我就是这么丧心病狂

作者有话说所以大家珍惜现在甜甜的日常吧，嘿嘿嘿，很快就要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