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以伤易命

苍狼王的实力并不弱，毕竟是成年多年的高手，只是一来现在天明进入了某种奇特的状态，虽然身处黑暗，但是并不影响他对苍狼王行动的感知，甚至能做到预判，所以等同于被废了夜视能力的苍狼王打得有些憋屈，另一方面天明先声夺人，占据了主场优势，苍狼王则因为大意轻敌，被迫陷入了防守状态，而正当他调整好状态、准备反击时，少羽又插入战局，两个颇有默契的少年虽然武力值与他相差甚远，但是靠着天明方才出其不备打下的优势，勉强和苍狼王斗了个旗鼓相当。

但是就这么僵持下去肯定不行，天明清楚他和少羽加起来也比苍狼王差了太多，一但局势僵持，只要一丁点失误，苍狼王就能逆风翻盘，拿下他和少羽。如果这样，那么就只有让盖聂出手了，但是盖聂重伤在身，不论能不能拿下苍狼王，他的伤势都会加重，甚至危及生命。

只有这个，是天明绝对不允许的事！

为今之计，只有以伤换命，拿下苍狼王，失去首领的狼群在火的威胁下自然会慢慢退去。

打定主意后天明眼中的神色越发坚定，少羽与苍狼王周旋的很吃力，除了配合无暇顾及其他，自然也没察觉到他些许异样的神色。

或许就连老天都在帮他，就在他打定主意之后，机会就来了。

苍狼王显然是想先逼退他再伤少羽，而后脱身，他旋身腾空而起，双腿做剪状攻向少羽，一双手则狠狠朝天明抓来，天明左手持剑挂住他右手爪刃，同时蹂身而上，向他怀里撞去。苍狼王没料到他如此不要命的打法，右手被制，仓促间只能用左手回防，攻他前胸，企图逼退天明，不料天明只是微微侧身避开要害，整个人却毫无退缩之意，依旧朝他怀里撞去，爪刃如他所料狠狠刮过少年稚嫩的胸膛，带下厚厚一层血肉，而他自己虽然在生命威胁的预感下下意识偏头躲闪，但还是被天明扣动的袖箭一箭穿喉。

盖聂天明！

少羽天明！

天明听出来这是少羽和盖聂的声音，他想对他们说“没事了，不用担心”，但是没能来得及，黑暗已经先一步降临，他整个人好似缓缓陷入泥沼，意识开始混沌，直至一片虚无……

盖聂顾不得身上的伤，催动内力赶在天明倒下前，小心翼翼的将小孩拢在怀里。

他想也许他不应该让天明去面对苍狼王，他明知道天明虽然看起来一副大大咧咧，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却是最倔强不过的性子。

方才在天明与苍狼王交手之时，盖聂虽然还在车厢里，但是手已经握在了渊虹的剑柄上，只待形势恶化便会出手。他一开始就知道这一行人并不是苍狼王的对手，他只是想趁这个机会磨练天明。不论是他的剑，还是他的人，都还太过稚嫩，盖聂不知道他还能陪伴这个孩子多久，所以他想尽一切可能让这个孩子成长起来，而在这期间，他会以类似于护道者的身份帮助他。而他自己会如何，譬如此时他重伤在身，强行动武会致使伤势恶化，乃至不敌殒命，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天明，这个已经成为足以支撑他继续走下去的信念的孩子。

既希望将他庇护于羽翼之下，又想要促进他快速成长，这两个完全对立的愿望让他每走一步都抉择得艰难。直至此刻，看见从来灵动机敏的小孩重伤倒下的一幕，盖聂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他可以狠心促进天明成长，却无法接受这个孩子受到伤害。

或许是日复一日的陪伴太过温情，或许是小孩靠近时带来的温度太过温暖，常年游走于寂冷的剑客也被扣开心门，生了羁绊。

这般如凛冽冬日里醺醺暖阳，被温暖过的人又如何愿意回到冷暗的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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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过去的人总是幸福的，因为什么也不用操心，天明觉得这一觉是这近一年来难得的香甜，如果睡梦里胸腹的伤能不那么疼的话就更好了。

休息得甚好的他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生死的边缘伸了一次jiojio，全赖盖聂及时封住了他的穴道止血，不然等他们赶到镜湖山庄，只怕他尸体都硬了，没得办法，半数据化身体就是这样，资质好，自带毒抗几乎满分，就是皮脆，物抗低到令人发指，一旦受伤，血流量那叫一个大，偏偏这一点不知道怎么回事，系统也不知道，天明就更不知道了。

好在医仙端木蓉没有辜负她的盛名，硬生生将血条只剩一小节的某人从黄泉路拉了回来，而这边系统还在持续懵逼，毕竟这次也算是暴露出来了系统的短处，他虽然被这个系统漏洞坑的不轻，但是还好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这头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天明还在因为血条和伤势的原因在昏睡，另外一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端木蓉治完天明后顺手把某位外伤内伤摞了一堆的剑圣也看了脉，用了药。至于被提醒需要休息的盖聂，没有亲眼看到天明醒来之前，他怎么能放得下心？好在他们两个病号被安排在一个房间，盖聂坐在床上本想守着天明，同时运功调理内伤，偏偏心有念动，一直静不下心来。

并不是对医仙的不信任，只是事关天明，由不得他不慎重，亦由不得他不担心。

盖聂是墨家巨子邀请过来的客人，这个消息很快就经由班老头传给了端木蓉，想着房间里两个病号，端木蓉有些无语。

盖聂还好，那个天明的孩子最近只怕连床都下不了，又如何能赶路回墨家？

端木蓉也是没办法，天明的身体太过特殊，好似一直有一股特殊的“气”护着他的心脉，吊着他的命，但是体内隐患也不少。一是失血过多，还好没有损了底子，二是有一种阴冷的，诡秘的内息蛰伏，疑似阴阳家的咒印之术，她却无可奈何，对于端木蓉来说，这样的情况是足够她这个“医仙”无奈又不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