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莫他们到的时候,说书先生已经在说第二段书了,茶楼里爆满,差点连个空子都没剩下。
白莫本来想去挤一挤的,后来想起来,自己又不是来听说书的,她将正要往里挤的苦渡哀拉出去,三人又一次站在了茶楼门口。
苦渡哀你不是要听书吗?
苦渡哀一脸茫然,他觉得他刚刚就要挤进去了。
白莫别想了,你挤不进去的。
白莫打开了扇子,
白莫算了,四下逛逛吧,等人散了再回来。
苦渡哀反应过来,白莫应该是来找那个说书人的。
十一想要去买衣服???
白莫你刚刚说什么?
白莫觉得自己不太清醒,这也不能怪她,十一向来沉默寡言的,有什么话也从来不说出来,这还是第一次跟白莫说想要去做什么。
十一买衣服。
白莫行叭,回头咱们茶楼门前见。
白莫给十一拿了银子,实不相瞒,他们两个人都是花的白莫的钱。
白莫同苦渡哀并排走着,她突然问∶
白莫苦渡哀,十一吃我的花我的也就算了,他是我雇的打手,你怎么也白吃白喝?
苦渡哀我也是你雇的啊。
白莫???
苦渡哀逗你开心不重要吗?十一只会打打杀杀,话少得要命。
苦渡哀无比认真地说,还顺带扎了十一一刀。
白莫……
你蠢你说的都对。
苦渡哀这个怎么样?
苦渡哀拿了一支钗在白莫头上比划起来。
白莫透过铜镜看见了自己,还有自己身后的苦渡哀。
好像从前也有这样的场面,苦渡哀笨手笨脚替她戴发簪,倒是把头给她戳疼了,她没有忍住打了苦渡哀的手∶
白莫你戳着我的头了。
摊主捂嘴偷笑,从苦渡哀手上接过发簪替白莫戴好,“小娘子天生丽质,戴上这个真是好看。”
苦渡哀满脑子也只剩下了好看两个字。
白莫拉住苦渡哀的手,场面一再不可思议地重叠。
白莫你戳着我的头了。
苦渡哀兴高采烈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
苦渡哀我没给别人戴过钗。
摊主接过苦渡哀手里的钗替白莫插上,“郎君不必如此,没有几个郎君会戴首饰的。”
白莫他不止不会戴首饰,他还不会束发呢。
其实苦渡哀就今日一次束错了,还是白莫把他推回房给他重新束的。
苦渡哀真是有口难辩,殊不知他们两个的一举一动已然在摊主眼里成了打情骂俏,摊主不由得感叹,“小娘子与郎君的感情真是好啊。”
白莫差点蹦出来了个这是我儿子,还好她收得快,
白莫误会了误会了,这是我好友。
好友苦渡哀,又想起了点什么,他怎么觉得这个场景如此熟悉,熟悉得他好像已经做过了一遍似的。
苦渡哀买钗给白莫,白莫自己付钱。
白莫怎么想起来要去挑珠钗?
白莫其实一向不喜欢首饰什么的,她这一身也没有些华贵的东西,也就那一支木头簪子。
白莫的话把他拉了回来。
苦渡哀逗你开心啊。
苦渡哀反应慢,可他反应再慢,他也还是反应出来了有什么东西不太对,但这一句话是脱口而出的。
白莫想要提醒他的人设是傻白甜,虽然有甜,但是是他自己甜,不是甜别人的。
感觉白砂糖成精了怎么回事。
她一下子有两份记忆在脑子里上窜下跳,一份是当年一份是如今。
白莫收获了一支钗,十一买了两件衣裳,苦渡哀手里是刚刚买下来的蜜饯。
茶楼里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说书先生正在收拾东西,忽觉眼前一暗,他抬起头,问了一句∶
说书先生是白姑娘吗?
白莫是我。
说书先生去我家谈可以吗?
白莫当然可以。
重雪传书给白莫的时候,只说了那个人是木城久负盛名的说书先生,白莫也猜的到,久负盛名的人向来年纪都不小了,可她全然没有料到,这人头发已经花白成了这个样子。
说书先生的家,在两座坟的旁边。
白莫您还是守墓人?
那应该是两座旧坟了。
说书先生替他们三个人倒了茶,
说书先生是啊。
白莫老先生谋生很困难?
白莫不由得问道,观这位说书先生好似已经年逾古稀,一边说书一边又要守墓,这房子还是个普普通通的茅草屋,屋子外面有一方石桌,四个石凳子围着,苦渡哀和十一现下就坐在那石凳上。
老先生如此清贫吗?
说书先生这是我旧主的坟。
白莫走过去想要看一看这是谁人的坟,待看清了之后又问∶
白莫这是苏将军和苏夫人的墓?
说书先生白姑娘知道他们?
说书先生有几分意外,走上前同白莫站在一起。
白莫清平现在服服帖帖,木城现在这样安宁繁荣,说到底都是他二位的功绩啊。
苦渡哀不清楚,十一悄悄为他解释道:
十一苏尘,驻守木城的大将军,二十年前,清平来犯,正是苏将军带兵,让清平一败涂地。林婉宁,苏将军的夫人,林婉宁是商贾家的女儿,木城现在这样繁荣,都是她奠定下来的。
白莫老先生请我来做什么?
说书先生将军几日前托梦给我,说是小姐,要遇上什么劫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