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蛇

午后的阳光穿过浓密的树荫，遮挡了盛夏的强烈阳光，在地上投下一个个不规则的光斑。一个白衣的男子骑着一匹马慢慢地行走在其中，在他身后，是两个同样骑着马的白衣女子。这一行人就是出了移花宫的花无缺等人。

“公子，我们接下来去哪儿?江湖这么大，不知道那江小鱼会去哪儿。”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女子沉不住气先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出了谷的她们没有宫规的压抑，加之花无缺一向温柔体贴，所以这丫头才敢好奇地问道，若是换了在移花宫里，给她十个胆子，只怕她也不敢。

“从昆仑山区恶人谷出来，只有两条路可选。不是去中原，就是入了川。我们一个个寻去，还怕找不着?”

“原来公子早就想好了。”荷霜心想自家公子武功出众，还才貌双全，这次对付什么江小鱼，想必也是手到擒来。但此时的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会是花无缺一生中遇到的最大难题。

再说另一边，小鱼儿和铁心兰逃脱了小仙女的魔爪，决定跟着藏宝图去峨眉山。他们骑着马走了一天一夜，在曙色初露时终于看到一个小房子，虽然还只是拂晓，但这房子的屋顶上，却已冉冉升起了炊烟。青灰色的炊烟，在乳白色的苍穹下袅娜四散，就像是一幅绝美的图画，只怕任何丹青妙手也休想描绘得出。

他们走近那户人家，刚好看见一个老人家站在门口正伸着懒腰呢。小鱼儿下了马，温和地向那老人问可否给些吃食。

那老者上下瞧了他几眼，又瞧了瞧马上的铁心兰，大概觉着他们不是恶人，于是笑着请他们进来。“小官人说话真客气，只要不嫌老汉家里茶饭粗陋，就快请进来。”

他们走进屋子，发现这户人家家里有些破败，但屋梁上还挂在晒干的苞谷和腊肉，想来也是一户勤劳的人家。屋子中央的小木桌看着已经用了许多年，已有些破烂，但还算干净。那老丈摆上了四副碗筷，对他们笑着说道，“两位稍坐，老汉瞧瞧老婆子饭可煮好了没。”

他人走进去，饭香就一阵阵传了出来，小鱼儿肚子叽哩咕噜直叫，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厨房的门，厨房里碗勺叮当直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子终于走了出来，一手捧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糙米饭，上面还摆着一块咸肉，几条咸菜。她蹒跚着将饭送到桌上，弯腰笑道，“两位小客人先用吧，莫客气，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既是如此，我兄妹就不客气。”他还没等到这老婆子走出门，已拿起了碗筷，就要往嘴里扒饭，突听“当”的一声，铁心兰刚端起了碗，立刻又松下了手，“真烫。”

小鱼儿突然目光一闪，突然出手如风，用筷子在铁心兰手上一敲，铁心兰筷子落地，瞪大了眼睛，“你这是干什么？”小鱼儿也不说话，却将那碗饭倒在案上，又干又硬的糙米饭洒了一桌子，却有条小小的青蛇从饭粒中蠕动着钻了出来。铁心兰失声惊呼，“蛇！”

小鱼儿于是立刻冲进厨房，却只见到地上躺着两具尸体，面色青中带黑，嘴唇发紫，可见是中了剧毒。老者进厨房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就已死于非命，由此可见这是多么可怕的剧毒。这两具尸体，一具是刚才那老者的，而另一具却并不是刚才端饭出来的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子。

小鱼儿从怀里取出片金叶子，放在灶台上，又用块焦柴，在墙上写了十个大字：“厚殓两人，否则必取你命！”写罢突燃听到门外马嘶，小鱼儿立刻冲出去，一条青色小蛇已沿着马腿在往上爬，小鱼儿拿起扁担将那蛇撩到地上，踩得稀烂，轻轻摸着小白菜白色的鬃毛，安抚道，“小白菜，莫要怕，这些恶人害不死你的，也休想害得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