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花无缺出宫

云雾缭绕的山谷中坐落着一座巍峨的宫殿，一只白色的信鸽穿过层层叠叠的云层飞向山谷，这宫殿金碧辉煌，用大块的汉白玉砌成，通体洁白，在阳关照耀下宛若天宫。

那鸽子穿过宫殿大门，乖巧地落在一个女子的手臂上。她长裙及地，长发披肩，宛如流云，她娇靥甜美，更胜春花。无论是谁，只要瞧过她一眼，就会被她这惊人的绝色所惊，但却又忍不住要对她生出些怜惜之心。因为这绝代的丽人，竟是个天生的残废，那流云长袖，及地长裙，也掩不了她左手与左足的畸形，她就是移花宫的二宫主——怜星。待她取下信鸽爪上绑着的纸条后，那信鸽又像来时一样飞远了。

怜星走出宫殿，殿外遍布奇异的花草，在外面的人看来千金难求的奇花仙草，在这儿却随处可见。来自异域的睡火莲，有活石头称誉的龟甲牡丹，据说盛开在忘川河畔的幽灵兰花……

在粉红色木棉花树旁的亭子中，一个白衣的男子正在练剑功。眉眼如画、面冠如玉、丰神俊逸、貌似潘安……所有的词在他面前都显得相形见绌，他完全担得起“无缺”二字。见她走来，花无缺便躬身向她行礼。

“是您来了，我们有一个月没见了吧？”

“他以前也这么说……”眼前之人渐渐与记忆中的他相重合，十八年前，那个人也曾在这个地方，对她说过相似的话。

“你现在抱我一下可以吗？”说着，还不等花无缺回应，怜星竟上前抱住了花无缺。

“小姑姑……小姑姑?”怜星似又回过神来，背转身去。

“刚才我一时，竟把你当成了他。”

“他是谁？”花无缺好奇地开口问道，虽然移花宫之中本不允许发问的，所有的人只需听命行事，不需要问为什么。但是在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又温柔体贴的小姑姑面前，花无缺也不由得好奇问道那个人是谁。

“一个故人……”深深地怀念中包含苦痛的叹息，就犹如甘草的甘甜中还包含着苦涩。“好了，你大姑姑今日想见你，你随我来。”

说罢，花无缺随着怜星进入大殿，只见那殿堂之上坐着一个绝色的佳人，那是移花宫的宫主邀月。她闭着眼，似乎在养神，她的白衣胜雪，长发如云，风姿绰约，宛如仙子；但她的容貌，却无人能描叙，只因世上再也无人敢抬头去瞧她一眼。她身上似乎与生俱来便带着一种慑人的魔力，不可抗拒的魔力，她似乎永远高高在上，令人不可仰视。

邀月见他来，睁开了眼，看着他的脸，邀月竟伸出手来，仿佛要触摸什么东西，最后又生生停在了半空中。那双手细腻白皙，肤如凝脂，全然不像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她的最后二指还带着银色的刻着玉兰花的甲套，让她看起来更是高贵不少。

“还记得我要你杀的那个人叫什么吗?”花无缺点头说记得，十八年来，这个名字时时刻刻在花无缺身边浮现，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或记错，即使他并未亲眼见过江小鱼。

“江小鱼已现身江湖，你今日就出谷去吧。荷露荷霜会与你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