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夜风

王一博很快离开了。费雯心下有些惴惴，她在怕，怕莫颂云抓着他不放。

好在，莫颂云似乎并不想找王一博的麻烦。在王一博道歉之后，他很宽宏的放对方离开了，至于赔钱的事，提也没提一句。虽然费雯知道，只要他想，完全可以让王一博惹上一身麻烦。

上一秒虽然还在想要不要抛弃什么的，但对方毕竟是她的秘密恋人，对莫颂云的宽宏，费雯心底还是有丝感激的。

余光瞟到王一博离开的背影，她面色不显，暗地里却呼出一口气。费雯扶住莫颂云肩膀：“莫总，我扶您，慢慢站起来。”

她以为莫颂云是被揍的不轻，这才坐在地上起不来。

莫颂云随着她的力气站起来，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丝毫不肯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神情变化。这样直白的目光，费雯就是个瞎子也能感觉到了，她维持着镇定，甚至还冲对方笑了一笑。

“怎么啦？”

莫颂云哼了一声，把胳膊搭上她的另一侧肩膀。

“没事，跟他们说一声，我们不回去了。”

费雯点点头。莫颂云跟她出来上个厕所，却这样鼻青脸肿的回去，他们自然会问，而她也没法解释。还不如直接离开。她掏出手机，给她的助理发了个语音条：“艳艳，莫总喝多了，我就先扶他回去了。你招待好几位老总，回酒店跟我说一句。”

费雯拄着莫颂云坐到对方的大奔里。费雯没喝酒，当然理应是她开车。为了给莫颂云散酒，她开了半扇车窗。

凉爽的夜风从窗外吹进来，莫颂云眯着眼，歪歪地靠在车座上，打量着抬手换档的费雯。

费雯好像总是不紧不慢，她的身上，好像有一个漩涡，能把靠近她的人都带进她的频率里去。呆在她身边，莫颂云总是觉得自己慢慢沉静下来，能听清自己心底的声音。

这是很难得的，对莫颂云来说，这也是很少见的经历。

在他的视野里：费雯垂着眼，只有一只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挂档、后退，有条不紊。夜风拂起她的长发，栗色的，在夏夜里有一种无言的温柔。她感受到被注视，抬眼对他浅浅地微笑了一下。他故意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依旧看着她———她没有感到尴尬，安静地垂下眸子，鸦羽似的长睫在夜风里轻轻的颤。

莫颂云感到一阵迷醉。他的确喝了酒，但他很清楚，这并不只是酒精的作用，还糅杂了其他的、复杂而难明的情绪进去。

这种陌生的悸动让他感到害怕。他逃避性地转头向窗外看去，却发现走的并不是回酒店的那条路。

他有点奇怪地问：“这是去哪？”

费雯一边开车一边回答：“去医院。总经理，你受伤了，我得带您去检查检查。”

莫颂云才不想去什么医院，他喝多了本来就有点失智，像个孩子一样开始耍赖：“不去，你带我回酒店！”

费雯好脾气地听了他的话。她向来把自己的身份看的很清楚，莫颂云当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很快他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不管戴上多少副面具，他依旧是个年轻人，骨子里是有种鲁莽在的。他现在喜欢、依恋费雯，因此还没有仔细思考过结局———或者说，他有自信自己能把控的住局面，因而一头栽了进去。但是他不清楚的一点是：秘果总是包裹着苦涩的果仁，如果现在还不及时止损的话，就要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