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十八年岁

“空竹…”　　

　　一名身着白无瑕嫁服的女子静静站在如烟如云的樱花树下，粉色的花瓣漫天飞舞，唯美浪漫。

　　“水玉…”

　　空竹站在女子的对面，明明想要过去，自己的身体却僵直不能动弹。

　　“你一定要好好记住我现在的样子。”

　　女子露出最为甜美的微笑。

　　“水玉！”

　　空竹拼命地挣扎着，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胸口憋闷至极，好像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在上面，呼吸急促，浑身冒着虚汗，眼泪一下子淹没了他的眼眶。

　　女子的嘴角依旧挂着那抹甜美的微笑，光洁的脸颊滑下一颗晶莹的泪珠。

　　“水玉！”

　　女子的身形忽然如冰块般崩裂开来，一寸一寸地化为了冰尘，随着漫天飞舞的樱花逐渐消散。

　　“水玉！水玉！”

　　“伯父？伯父！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十四岁的洛岩叫醒了梦魇中的空竹。

　　“……”

　　回过神来的空竹全身冒着冷汗，连浴衣都被汗水浸湿，眼角还淌着眼泪。

　　“没事吧？”

　　洛岩颇有些担心地看着空竹，自从八年前父亲与母亲相继去世后，洛岩就被空竹收养，这八年，空竹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他可不希望空竹出什么意外。

　　“没事…”空竹擦了一把汗，掀开被子来到走廊上，此时，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

　　空竹深深吸了一口气，面露愁容，刚才的梦境让他深感不安。

　　“水玉…”

　　十八年前的水玉，也是这样，在樱花下，留下了她最美的笑容。

　　〔十八年前〕

　　玫瑰红的斜晖映现在纯白色隔扇上，晕染出绚丽的光晕，而在这隔扇的背后，一间十五叠宽阔的房间挤满了一个个面目严肃二三十来岁的人们。

　　正中央的方桌上放着一卷打开的卷轴，这是一卷来自千手一族的和约书，两方求和本是一件好事，但这是有条件的。

　　“族长，这件事绝对不能答应！”

　　“没错，族长，就算我们拼尽全力，也不能让千手一族占了便宜，这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族长，立刻把这封信退出去吧！”

　　屋子里乱哄哄的，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安静！”坐在桌子正上放的夏暝面不改色的发出号令。

　　“你有想法了吗？”坐在桌子一侧的天蓝发色男人环抱着双臂，面目严肃。

　　“你的想法是什么？”夏暝反而问向那名男人。

　　“拒绝和约，大概是这样吧…”男人放下了双臂，撑在膝盖上，微微低下头，仿佛在忍受什么。

　　“大概？浅野，你什么意思？”坐在浅野一旁的短发男子露出疑惑的眼神。“水玉大人和令郎大人的事已经定好了吧。”

　　“拒绝和约只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姬如一族的情况大家心知肚明，三十岁以后身体的各方面能力都会明显衰退，能活到四十岁就已是万幸，更不用说十三年前姬如一族失去了那么多精英人物，又加上这几年来千手与漩涡一族的围剿，若不是有日向与宇智波一族帮忙，我们一族根本撑不到现在，所以…”

　　浅野稍稍停顿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浅野这一人上。

　　静得仿佛能听到心跳。

　　“所以…”

　　浅野深吸了一口气。

　　“答应与千手一族和亲的要求吧。”

　　……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短发男子泄气般垂下头。

　　没有一人反驳，只是面面相觑。

　　“夏暝，你来做决定吧。”

　　浅野依旧低垂着头。

　　夏暝依旧不露声色。

　　这两年，包括自己在内，会有接近三十人死去吧。

　　这下族内十岁以上的战力就只有不到一百人吧。

　　他们两个也会恨我一辈子吧。

　　但是，这是我身为族长的觉悟。

　　为了一族的未来…

　　无论是多少人的仇恨，我都必须肩负下去。

　　就这样决定吧。

　　对不起，当初的约定，我坚守不了…莲泉。

　　“我决定了，接受和约。”

　　夏暝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族长…”

　　短发男子似乎欲言又止。

　　夏暝站起身来，穿过重重人群，拉开隔扇，走出门外。

　　“不行，得把这个消息赶紧告诉他们三个。”短发男子握着拳头暗自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