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萧赞是个拎得清的人，从小到大都是，一般人关乎自己的事情往往看不透彻，尤其是情事。可萧赞不同，他清楚自己喜欢眼前这个人，就是那种喜欢。

当然，他同时也确信，这人是真的想弄死自己，不管用哪种手段。

当初他派人去找凤栖的时候，得到的消息是凤栖被元子攸买走三天，回来后便哑了。这就足够证明眼前这人有多狠厉。

也许正是如此，才让自己念念不忘，明明来起来是那么的大相径庭的俩个人，却在黑暗中嗅到同类的气息，忍不住靠近一探究竟，哪怕付出生的代价。这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吸引。

萧赞带着最后的念想来到了北魏，人心总是这样，无穷无尽，得到了一点就想要求更多。就像他原本只想能看他一眼，现在呢，就想每天能看一眼。至多也是如此了吧，三年，也足够了…

见萧赞执着棋子迟迟不落，元子攸伸出一根手指压在他手背上，迫使他将黑子落下。被按压的方寸皮肤猛地窜过一道火舌，棋子摔落，乱了局。

惊慌尽收眼底，元子攸笑得更加诡异。“德文在害怕什么？不问问我的那位朋友吗？”

萧赞重新将棋局复原，收拾烂摊子这种事心细的人做的最好。假面遮掩了他绝大部分面部表情，可抿紧的嘴唇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

“一定是位特别的…朋友…”

元子攸：“是，他让我承受了此生最大的屈辱，这一年来，我一直在找他。”

萧赞的心彻底凉了，那场风花雪月，后来其实已经与药物关系不大了，元子攸从抗拒到迎合，后来甚至主动索取。连第一次亲吻都是元子攸主动的…

很奇怪，亲吻这件事好像是比交媾更为亲密的事，他想亲吻他，但他知道，他不能碰，那是留给彦达最深处的尊重。所以当元子攸主动拉下他的脖颈亲吻他时，他的回应激情而热烈。

一年来，萧赞就是靠这点遐想着也许元子攸也有龙阳之好呢？

现在，一切幻想都在眼前破灭，他伸出了手，镜花水月，破了。

萧赞嗓子发紧，发出的声音有些变了音色。“你，要杀了他吗”

元子攸的视线落在被萧赞因慌乱碰落的玉佩上。原本因为坐在石凳上玉佩顺势落在大腿上，而现在，那枚看起来成色十分相近的配饰正因为惯性在石凳一侧晃着。

一种居高临下俯视猎物的快感油然而生，元子攸笑得发自内心，唇边的脸颊上形成了两弯漂亮的孤独，好像找到了一个十分称心的游戏。

这笑落在萧赞眼里，犹如幽冥路上的彼岸花，耀眼夺目，却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元子攸站起身来，双手按在石桌上将身体倾向萧赞，日头从元子攸身后漫开，阴影把萧赞整个人笼罩进阴暗里。直到元子攸将额头邸在冰冷的假面上，两双眼睛只能看到对方眼眸中一片漆黑。

萧赞听到的声音来自地狱：“不，我改变主意了，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元子攸退开身，将手中的白子落下，大笑离去，转身时，腰间的禁步划转了一个圈，在萧赞眼前放大，发出玉器碰撞纯粹的清音。

强烈的压迫感带给萧赞无比恐惧和心悸，鸡皮疙瘩和冷汗一起顺着皮肤蔓延，中间还参杂着爱恋和喜悦，他确定，他享受这种感觉，一种濒死边缘的高潮，一种能够明确自己活过的欣喜。

萧赞望着元子攸离去的方向未曾眨眼，直到压下心间的澎湃，他将假面摘下，金属与石桌碰了一下，声音有点闷。

萧赞低下头，阳光在这张倾国倾城的面容上渡了一层金芒，亦幻亦真。

星盘之上

象眼尖穿忌两行、提子开花三十目。

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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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呀，其实元子攸就是一个别扭的小朋友，动情而不自知，明明动了心，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份扭曲的感情。

当初发誓一定要杀了萧赞，但是他下不了手，实在是舍不得啊，但是如果不杀他又如何去宣泄自以为的恨意呢？于是，元子攸觉得折磨他也许是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萧赞既不会死，又可以解失身之恨。

猫抓老鼠的游戏开始了，可到底谁才是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