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两位官爷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说话的是一位面色蜡黄的中年人,身上一股浓重的烟草味道,浓的像是掉进了烟灰缸里还顺带打了个滚一般,呛人的很。
他头脚进来,路垚后脚就开始打喷嚏。
男人“对不住,对不住,巡捕房的人来的时候我刚到家,衣服也没来得及换......”
男人说着讨好的笑了笑,而后斜眼觑着乔楚生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坐到了座位上。
路垚“这是打完一宿的牌刚回来啊。”
路垚看着他不住摩挲的手不由的微微挑了挑眉。
男人“啊,是啊,一点小爱好,偶尔玩两把。”
男人说着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而后挤出一张讨好的笑脸对着乔楚生与路垚道:
男人“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乔楚生“我听戏班子里的人说,你是程君礼的跟班?”
乔楚生掀了掀眼皮,随手翻过一页卷宗。
男人“啊,是的,我负责程老板的茶水。”
路垚“我以为负责端茶倒水的都是年轻人。”
一旁的路垚说着不由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眼,又道:
路垚“没想到你这么大岁数还愿意干这事?”
男人“嗨,有什么愿不愿意的,不都是糊口嘛。”
男人说着勉强的笑了笑,眉目间染上些许沧桑。
路垚“我听戏班里的人说你之前也是能上台的,还差一点被程君礼的师父收成徒弟,怎么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了?”
路垚说着托着腮往前探了探身,一副好奇的模样。
男人“还能因为什么,倒仓了呗。”
男人说着讪笑了一下,神色郁郁道:
男人“十二岁那年嗓子开始变声,戏腔唱不上去,一连好几年,师父就不让我上台了,后来倒仓结束,我嗓子变化太大,以前能唱的就都唱不了了,心里一着急,又喝了点酒,嗓子就彻底废了。”
他说着缓缓舒了口气。
男人“幸好程君礼接过了戏班,见我活不下去,就叫我跟着他,我这才有这么几天好日子过。谁曾想......”
乔楚生“谁曾想你会恩将仇报!”
乔楚生说完将手中的卷宗不轻不重的扔在桌上,而后抬眼示意男人去看——
乔楚生“程君礼死于麻黄碱过量所导致的心脏病突发,而我们在戏院后台程君礼的自用杯子里检查出来微量的麻黄碱。”
乔楚生说着扯出一个很是危险的笑容来。
乔楚生“我们问过戏园里的人,这个杯子,除了程君礼本人只有你碰过。”
乔楚生“曹云华,程君礼待你不薄啊,你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来!你还是人么?”
曹云华“什么?什么麻黄碱?我不知道啊!”
曹云华慌乱的想要翻看桌上的卷宗却被乔楚生一把夺走,他焦急的看着面沉似水的路垚与乔楚生,口中的话有些凌乱。
曹云华“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呢?”
路垚“为什么不可能?”
路垚坐在一旁不解的摊了摊手。
路垚“我们查过你,你酗酒废了嗓子之后就迷恋上了打牌,赌债欠了一箩筐,都是程君礼给你结的账,可就在前几天,你欠的账太大了,程君礼一怒之下拒绝给你结账,你们因此还打吵了一架,对不对?”
曹云华“是,我是,我是气他不给我钱,可,可我......”
曹云华争辩道。
乔楚生“抵死不认,是吧,没关系。”
乔楚生说着冷笑着伸出手,一旁的路垚立刻会意一笑,随手将放在桌下的卷宗递到了乔楚生的手上。
乔楚生“我们在检查杯子的同时还顺道查验了你随身备着的吃食箱子,你猜猜看,我们在里面查到了什么?”
乔楚生说着将卷宗轻飘飘的推了过去,曹云华一脸惊慌的伸手去翻,双手抖得像是筛子一样。
乔楚生“我们你的吃食箱子里发现了一包药糖,经过检验,药糖里面含有大量的麻黄碱,分量足以让程君礼在台上死上两回。”
乔楚生说着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眉目间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意与嘲讽。
一旁的曹云华看着卷宗,满脸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