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跟着苏夏之来到公寓楼下,一辆崭新的黑色私家车停在街边。
路垚恭喜苏律师喜提新车啊。
苏夏之当初买下那间公寓的时候,钱都是乔楚生垫付的。
苏夏之买了车又买房,之后就要吃土了。
路垚你准备搬家?
苏夏之当然不啊,都住惯了。
苏夏之等我得了空,把欠的钱还给他。
路垚你们俩啊,我真是……
还没等他说完,苏夏之一脚油门踩下去,吓得路垚急着稳住身子。
他瞄了一眼脸色变得更差的苏夏之,只好把要说的话尽数吞了回去。
苏夏之老板在楼上,我约了人,就不陪你进去了。
路垚嗯?你居然约了人?
路垚诧异地看向苏夏之。
路垚谁啊?老乔知道吗?我认识吗?
苏夏之是吴先生。
路垚吴培彦?怎么?你要当他的律师吗?
苏夏之是工部局的法律顾问,东吴法学院的院长,吴先生。
路垚那位吴先生啊。
路垚对那位也有所耳闻,美国留学回来的法学博士,不是一般人。
苏夏之今晚有个商会举办晚宴,吴先生正好要帮我引荐。
路垚你这是准备跳槽了?
苏夏之沙逊先生准备分散投资,将资产都转移到了香港。
苏夏之但哈同先生还留在上海。
苏夏之目前上海的局势不比前些日子,我也要为自己找条出路。
路垚有道理。
曾经的路垚以为自己和苏夏之是一路人,现在发现她远没有自己想的那般任性。
他沉浸在过去四人一起破案的生活方式里,那样的日子美好又充实,令他一时间难以回到现实,又或者说,不想回去,但每个人都要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想起之前在剧院,他问过乔楚生的那个,之前自己和白幼宁争论不休的话题。
路垚巴黎、伦敦、纽约,选一个。
苏夏之当然巴黎啊,顺路去波尔多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答案是在他意料之中,也和乔楚生的一样。
路垚小酒鬼。
路垚扶额无奈地摇了摇头,想起正事又急忙开车门下车。
路垚对了有件事想问你。
苏夏之什么?
路垚将手臂搭在车门边,俯身问道。
路垚沙逊把资产换成黄金的事,英国人知道吗?
苏夏之会意,立刻回忆了一下由自己经手的合同。
苏夏之有一份合同,是和安德森签的。
路垚哈同先生房产公司的法务,也是你们律师行负责吧?
苏夏之当然,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路垚那你还记得钟楼案吗?
苏夏之记得啊,正是因为那起杀人案,我老板哈同先生才得以以超低的价格买下那块土地。
路垚我知道了。
路垚扯了扯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路垚对了。
路垚关上车门,苏夏之启动车子准备离开,又被转身折回来的路垚叫住。
苏夏之轻点儿,我这可是新车。
路垚心疼啊?对了,有时间和老乔好好谈谈吧。
路垚总要把话说清楚,不是吗?
苏夏之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点儿。
路垚向台阶走去,听见后半句话,抬起手臂挥了挥,表示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