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闹剧收场。

　　善言合拢长袍，入夜困顿来袭，方不知刚才消耗多少灵力，不过亦算一举两得。垂眸，瞥向手机屏幕。

手机铃声「南洋银行：您尾号3551的账号于01月12日04时38分收到由清水县特约用户汇入的50000.00元，余额61053.23，摘要：大额汇入」

　　余额数字的增加让她的心情瞬间高昂，这笔大额收入恰好变成下个月老宅的水电费以及后院维修基金。嘴角的笑意掩不住，消瘦身体平躺于柔软床榻，伴着寥寥檀香青烟，呼吸节奏平缓无波澜。

　　晨曦升起时，她也才浅浅入睡，生物钟日夜颠倒的疲惫感充斥着整个大脑。窗棂上立一百灵鸟，翠耳鸣啼，羽翼丰满极富光泽。

　　善言起身覆于楠木窗柩，轻嗅古木独特的迷人沉淀香味，榕树随风摆舞枝干，树叶沙沙声与露珠滴落青石板的嘀嗒声糅合在一起。空中裹着层薄薄云雾。

　　老宅外的白雪已融化大半生出银光闪烁的雾凇，向西眺望，阳光正在冲破雪雾，渐渐向上升腾，雪白中夹杂着淡淡的红，恰是雪女为她造就的美景。

　　窄路，灰蓝色宾利正艰难攀爬着湿滑山路，苏琼还是按时敲响善言主卧的推拉门。自己既已答应小少爷参加二小姐的生日会，她就绝不允许小小姐在本家人面前丢面子，尽管她本人似乎毫不在意。

金善言苏琼阿姨，不用再准备华服，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苏琼还未张口，她的小姐便亦步亦趋地从更衣室内露出优雅身姿。褪去常年所着居服，一袭殷红如血的金凤牡丹明制直袖披风，真丝面料上缀彩凤祥云蝶恋花流苏云肩，金丝织马面裙用近百种色彩勾勒出的凤凰刺绣图案栩栩如生。

　　绾起秀发上缀万宝德手工发簪，仙鹤造型身子立体空心錾刻出羽毛纹路，头顶和祥云镶嵌双面镶嵌沙丁珊瑚。似是简单设计，却亦是古法手工精细到极致的活现。

苏琼阿姨小姐，您这身着实名贵。

苏琼频频颔首，对她今日稍显奢华的打扮颇为满意。

　　善言浅笑，立于梳妆台前进行梳妆的最后一步——点朱红，薄唇橘中夹粉绝非艳俗之色，清新淡雅的妆容下偏生出抹动人。桃花眸沁着凉薄，一如既往掩不住她的愤恨。

金善言母亲的嫁衣。

她转身对上苏琼眸子，方才的浅笑忽而变成讥讽。

金善言我现在倒想知道别家叔父们看到外人站上主家舞台会有何感想。

苏琼阿姨小姐，您……苏琼欲言又止，老人家还是应该谨言慎行。

金善言阿姨，您不用担心。

善言自是知道管家心中所想，步子缓慢朝她方向迈动，手中执着花锦城家仙鹤寿桃版故宫缂丝团扇，精品中的精品。

金善言长兄如父，我还不会傻到落人口舌麻烦缠身。

她微合桃花眸，纤长睫毛在暖灯下投落暗影，任人猜不透心中所想。

苏琼阿姨我知道小姐会做的很好。

苏琼半退三两步，佝偻身子已退至厢房外，她并不打算出老宅参加二小姐的诞辰礼会。

　　二十年前她就已经离开本家退出历史舞台，老妇此刻回去也毫无意义。此刻，她只盼她的小小姐余生能独自过的安稳，不再被所谓的家族事宜扰乱心绪。

金善言我会带您爱吃的榴莲回家。

善言挽袖，主仆两人默认了如今情况。

　　老妇人听到“榴莲”二字，情绪明显亢奋了些。忽而又回忆起什么，眉头猛地皱起，用沙哑的声音开口道。

苏琼阿姨小姐，小少爷和善宇少爷在一楼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