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启程回封地的前一晚,程少商和万萋萋不舍地来何府留宿。
几人抒发了一通离别之情,万萋萋注意到身旁的女娘情绪不佳,连忙将人搂过:“哎哟我们少商妹妹这么舍不得昭君啊,没事儿,咱还要去参加婚礼呢!”
“当然舍不得了,”程少商嘀嘀咕咕,“昭君一走,都城还有什么意思?”
“嚯,”万萋萋不满意了,“你这是没把我万萋萋放眼里啊?”
“再说了,我看皇后那么喜欢你,都给你入宫令牌了,还愁没有事做?”
程少商斟酌了一下,道:“宫里…总感觉气氛肃穆了许多。”
“而且前段时间凌不疑和我说,让我不要插手不该插手之事,文修君是乾安王之女,皇后地位显贵,她二人的争执不需要我来保护。”
“可万一呢?万一文修君收力不及时,烛台没有偏向其他地方呢?”小女娘皱起眉头,疑惑地喃喃,“而且我总感觉,皇后和太子在宫中的处境没有那么光鲜。”
“但太子宅心仁厚,日后必定能成为一代仁君吧?”
万萋萋听完这一大通言论,先是愣了两秒,然后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好啊少商,几日不见,格局这么大了。”
“管那凌不疑说什么,我觉得你这事没错处。”
她还用手肘戳了戳阿酒寻找认同:“昭君,对吧?”
“嗯,”阿酒点头,但话锋一转,“但太子不会是明君,他性子优柔寡断,又任人唯亲,一旦上位,不一定是百姓之幸。”
“从寿春这件事便可窥见一二。”
“你们话题倒是越来越大胆了,”万萋萋闻言一惊,随即意识到这是何府,谈话内容不会泄露出去,松了口气又叮嘱道,“可不能出去乱说,我和少商是闺中女娘,顶多被警告惩戒一番,昭君你身上是有兵权的,可不能这么不谨慎。”
“还是萋萋贴心。”女孩回眸望她,弯唇盈盈一笑。
“叫阿姊。”万萋萋瞪她。
又怀疑这软乎清甜的笑容是千里醉的功劳,抬手给两人满上:“来!继续!”
“少商成了你的义妹了,显得我像局外人,我今天非让你喊一声萋萋阿姊不可!”
“萋萋阿姊这么在意呀?”阿酒终究还是满足她,端过瓷杯一饮而尽,眼眸宛如泉水洗涤过一般干净,清润剔透。
嗓音却带着绵绵糯意:“应了这声阿姊,可要随大礼喔-”
“随!”被酒精腐蚀上头的万萋萋大手一挥,挥出昏头大老爷一掷千金的气势,豪迈道,“我的小金库,都随给昭君妹妹!”
阿酒眉梢微挑,似醉非醉地问:“少商,可听到了?”
“听到了!”程少商没喝那么多,勉强维持着清醒,闻言小鸡啄米式点头,“我给昭君作证!”
“不行!”她又想起什么,摇头晃脑语气认真道,“得立个字据,不然明天忘了怎么办?”
万萋萋听了,还颇为认可:“是这个理。”
第二日清晨,何府上空便盘旋着一阵阵嘶哑的怒吼。
“你们两个小没良心的,把萋萋阿姊当肥羊宰呢?啊?!”
“给我站住!程少商你还躲,以为何昭君护得住你吗?两个都给我过来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