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帝后携手入场,众人安安分分地行礼。
文帝乐呵呵地摆手:“寻常家宴,不必如此拘束。”
宴席开始,隔着屏风的男方席面传来交谈声,女娘这边稍显安静,皇帝在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借着关怀之势暗戳戳询问起程少商的心仪郎君,有意将凌不疑推到她面前。
程少商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应答,无奈之下,与阿酒对视一眼,“臣女与郡主约定好游历天下,至于终身大事,随缘便好。”
阿酒摩挲着茶杯,抢了皇帝的气口,接着道:“陛下,我已与家中商量,认少商妹妹做义妹,届时还请陛下做个见证。”
程始和萧元漪欲言又止,明明是他们的女儿,为何相亲和认亲都好像与他们无关似的?
文帝要出口的话拐了个大弯:“好啊,等你们定好日子,朕若有时间,定前去观礼。”
“那就先谢过陛下了。”
女孩乌黑澄澈的眼眸微弯,嗓音清甜微糯,霎时让皇帝因她打岔升起的愠怒消弭,哭笑不得:“你啊,就会得了便宜还卖乖。”
语气带着长辈对晚辈的纵容宠溺,阿酒瞬间感觉身上落了数道来自屏风两侧的,极有穿透力的目光。
不过她早已习惯,泰然自若地进食饮茶,直至宴会结束,同程少商一起离去。
“昭君,今天多亏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小女娘挽着好友手臂,脚步和语调都透着轻快。
她与那凌不疑分明只见过几面,彼此根本不了解,怎么就发展到需要陛下指婚的地步了?
“你不喜欢凌不疑吗?”阿酒偏过头,好奇中闪过一丝戏谑,“没听到三皇子说,全都城的女娘都疯狂地想要嫁给他吗?”
程少商撇了撇嘴,环顾四周后小声说:“得了吧,听他那语气,像是恨不得取而代之。”
“再说,什么喜不喜欢,我和他根本不熟!”
两人走到停马车的地方,发现程府的马车已经被开走,程少商顿了顿,若无其事地继续吐槽,“婚姻最理想的状态不就是两情相悦吗?再说,我婉拒的是凌不疑,为何三皇子要做出一副我罪无可恕的模样?”
阿酒垂眸笑了笑,凑近对方耳边低声道:“悄悄告诉你,宫中所有人里,我也最不喜欢三皇子。”
父权社会男子的通病在他身上具象得淋漓尽致。
程少商认同地点头,上了何府马车。
路上,她看到另一条街上迎亲的车队,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询问:“对了昭君,你也及笄有段时日了,与楼垚的婚期定在何时?”
阿酒耸耸肩:“这事我嫂嫂和楼二夫人商量。”
“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就能定下吧。”
“真好,”程少商倚靠窗边,托着腮呢喃道,“你们是天赐良缘,又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今后也定是琴瑟和谐,白头相守。”
阿酒弯眸轻笑,顺势将一块桃花酥塞到她嘴里,嗓音温软柔和:“借少商妹妹吉言。”
“你也不必烦忧,既然决定游历,就去看看山河浩荡万物自有的模样,在春夏秋冬的轮回中体验不一样的生活,然后遇到心仪的,能够跟你安稳快乐共度一生的小郎君。”
而不是成为谁的新妇,彻底抹去少商姓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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