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4，初遇

春去秋来，转眼便到了两个丫头十六岁。

莫流苏的医术已经学了十成十，被称为神医也毫不为过。

而林子沐，从一开始的害怕幽冥，到了后来整日整日粘着他，仿佛已经对这个老东西动了情愫。

幽冥走的时候，她哭得没有了大家小姐的体统，可是那个男人似乎从头到尾就只把她当成小孩子，在街上买了一包糖塞给她，便头也不回走了。

那时候的莫流苏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看着她茶饭不思的样子也不知该如何劝慰。

她其实也是舍不得幽冥的，这份不舍却像是对父亲那般，可是那男人仿佛生来就没有心，离开的时候毫无留恋。

没有任何的预兆，突然有天说要领着两个丫头逛街，为她们买了一堆哄小孩的东西，买完便走了。

也是在他离开不久，莫流苏遇到了那个让她记了上百年的少年。

他怯生生地排在队尾，似乎是看到他好欺负，不停有人在挤他，新过来的难民在他前面插队，他也不敢坑一声，只是默默地站着。

很快，莫流苏便注意到了这个少年，她走过去，仰头看着他。

突然被一个大家小姐注视，他有些不自然，目光躲闪，仿佛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莫流苏.你饿不饿？

少年点点头没有说话。

长期没有洗脸，污渍已经盖住了他的模样，或许是路上摔了一跤，身上脸上全是泥渍，衣服也湿了一半。

可是那双眼睛亮晶晶的，里面仿佛闪动着无数的星星。

莫流苏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眼睛，清澈透亮，就像是井里刚打出来的水，干净得没有任何杂质。

莫流苏.你叫什么名字？

莫文冉虎，虎子……

少年低下头不敢再去与他对视，声音低若蚊蝇，那双好看的眼睛也因为他的视线低垂而被遮盖住。

莫流苏.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府？我给你个活计，以后再也不用饿肚子。

她不知道为何会想要将他留下，或许只是因为那双眼睛。

莫文冉可……可以吗？

莫流苏.当然，你不信我？

莫文冉信。

少年突然咧嘴笑起来，他的牙齿很白，一点都不像是长期流浪在外的人，笑容在那张满是泥污的脸上，看起来说不出的滑稽。

莫流苏把他领到队伍前面，为他舀了碗粥垫了垫，又命人回城里给他买了两个大肉饼子，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着，她被逗得咯咯直笑：

莫流苏.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喜欢吃，以后我再给你买。

莫文冉谢谢小姐。

少年嘴里含糊不清地道谢，却没有减缓吃肉饼的速度，他好像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吃起来便什么形象都没有了。

莫流苏给他递了碗水，又拿起帕子帮他擦了擦嘴，只是擦了一下，帕子上就变成了黑色：

莫流苏.我们派完粥才能回去，一会吃饱了，你过去帮忙。

少年点着头，三下两下将剩下的肉饼子全部塞进嘴里，嘴巴就那么大，塞得满满的，瞬间像个气蛤蟆，看他被噎得直翻白眼，莫流苏也不再顾及他身上的脏污，忙抬手给他顺着气：

莫流苏.哎呀，你慢点吃，一会再把你给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