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苦肉

你早所有人一两天离开姑苏，而今却带着一身伤回来。

魏无羡和蓝忘机早已顺着阴铁异动往潭州一行而去，贸然加入难度不小。

所以你今日的目标，并不是他们。

不远处，一对清河服侍的门生正沿街寻找日常偷溜的二公子。

聂怀桑也算老手了，仗着孟瑶能抗他大哥，平日里对赤峰尊阳奉阴违暗地偷玩的事绝对没少干。

此时他正猫在街角一隐蔽角落，只待自家人马搜过这条街便能溜之大吉了。

一条带血的手臂，按在了他肩上。

聂怀桑惊讶地回过头，看见了浑身狼狈的你。

聂怀桑【倒吸一口凉气】温三姑娘……

温凉_【虚弱】劳烦……救我一把……

说完你便转然晕厥，将自己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无辜的聂怀桑。

戏是要做足的，清河那个副使一看就不好糊弄。

再转醒时，果然被搭救医治了。

温凉_…………

你全身伤痕可不是作假。

温凉_多谢。

你在云深行径嚣张，却未行过恶。聂怀桑素有惜玉之心，你平日有多高贵，此时就有多狼狈，两相对比之下，他也对你甚是同情。

聂怀桑这……温小姐啊……你不是早就回岐山去了么？怎么会……

聂怀桑显然吓得不轻。

你脸色青白，低垂着眉眼，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痛的钻心。

温凉_我……我背叛了仙督。

孟瑶……

温凉_被赶出来了…

温凉_【眼眶含泪】聂公子…我求你……求你带我去找蓝二公子吧……

聂怀桑啊？

温凉_温凉有万分要紧的事情相报……

聂怀桑可是蓝二公子已经跟魏兄…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啊……

温凉_那……那聂公子你能……

聂怀桑【一下子躲到孟瑶背后】不不不不我不能我不能……

孟瑶温小姐，救你只是举手之劳，清河聂氏无意窥探你们的秘密。

孟瑶如有要事，何不前去云深不知处相报？泽芜君和蓝老先生都是可靠的。

孟瑶此地便是姑苏，我们可以保你一路无虞。

你的脸色更加难看，泪珠泫然留下。

温凉_云深不知处……

温凉_不…我不能去云深不知处……

温凉_【握住孟瑶的双手】孟公子，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蓝二公子。

求求你。

温凉_我……我在云深不知处做了不好的事情，我不敢再回去了……

求求你…我快扛不住了…

温凉_求求你，求求你带我去见蓝二公子吧!

你神情恍惚，像得了失魂症一样念叨要见蓝忘机，滴水不进，死都不愿回云深不知处。聂孟二人相顾无法，只能由聂怀桑带着你这个麻烦给蓝忘机送去了。

聂怀桑果然与孟瑶是一气的，总瞒着赤峰尊到处乱晃。

救你耗费了大概半日，所幸魏无羡和蓝忘机在潭州碰上莳花女出世，也停留了一段时间。

孟瑶送了你们之后自行离去，你跟在聂怀桑身后，踏上了潭州的街道。

但见满天飞花流叶，炫丽非常。

魏无羡的笑声远远地便传来，聂怀桑也看花了眼，带了张面具悄悄去吓唬他。

魏无羡啊啊啊啊啊啊!

聂怀桑哈哈哈哈哈!

蓝忘机……

蓝忘机不欲搭理那两个活宝，正要自行离去，却看到了聂怀桑身后以斗笠遮脸的你。

聂怀桑【遇到狐朋狗友也放开了】唉呀，其实我这一趟也是不白来，还带了个人，魏兄你猜猜是谁？

魏无羡既已来了，还有什么好猜的？

魏无羡【好笑地看向聂怀桑身后】让我看看，聂兄带……

他看到你，到嘴边的话也没音了。

几日不见而已，你却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平日要压抑心魔，明明心里想的都是魏无羡，却必须要表现出对蓝忘机的一片痴心给聂氏二人看。

而今，你终于盼到你想见的人了。

他半点都没变。

心魔缠身，你身上每一寸血脉都在叫嚣着渴望他。

但是你不能，甚至不敢分出半眼给他，只能擦身而过，匆匆奔向蓝忘机。

魏无羡……

魏无羡聂兄…你这是……

聂怀桑唉，我也是偶然碰到她的，我跟你说……

聂怀桑神神秘秘地同魏无羡聊了起来，你走至蓝忘机身前，不等他行礼便扑通跪倒。

蓝忘机【迅速侧身，不受你这一礼】温姑娘，何意？

温凉_温凉愧对公子，愧对姑苏蓝氏。

温凉_请跟我来，我将详情说与公子听。

…………

你像蓝忘机言明了在云深不知处的所作所为。

他明显对你有所疑虑。

蓝忘机……

蓝忘机温小姐，你怎知阴铁何在？

温凉_是仙督说的。

温凉_【眼圈泛红】蓝二公子，莫要再查下去了。

温凉_云深不知处也是万万回不得了。

温凉_仙督对阴铁已是势在必得，此时返程，必会带来祸事啊！

蓝忘机兄长与叔父托付大任于我，不可半途而废。

温凉_……

温凉_既如此，请允许我跟着您一起吧。

你一撩衣摆跪下，身侧的花瓶被你无意中带了一下，应声落地，碎成一片。

你白着一张脸，捏着拳头挺下了全身的痛楚。

温凉_……温凉自知对云深不知处所犯之事甚重，愿凭处置。

砰!

蓝忘机还未答话，房门就突然大开。

魏无羡【探出身子来】吓我一跳，你们谈什么啊搞出这么大动静？

你低头跪着不说话，蓝忘机也不善言辞，僵持了半晌，魏无羡只能自己搭理自己了。

魏无羡咳，那个蓝湛啊，温小姐还有伤呢，这么跪着也不是个事，要不先起来咱们慢慢谈？

……

半晌之后，总算是弄清楚了所有盘盘绕绕。

魏无羡蓝湛说不回头，那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去。

魏无羡反正这阴铁迟早都得找，温小姐若是能感知阴铁的话，不如与我们一道。

魏无羡真能得手的话，也算多了个筹码。

魏无羡至于以后，反正岐山温氏不知道温小姐到底在哪。

魏无羡【看看你，咳了一声】没道理云深不知处去得，莲花坞就去不得啊。

聂怀桑【扇子遮脸】魏兄和蓝二公子的胆量真不是我等能匹敌的。

聂怀桑不过若事关如此重大，相信我大哥也不会放任不管的。

聂怀桑找到阴铁之后，请到不净世一叙吧。

温凉_……

蓝忘机既如此，请一起上路吧。

温凉_……多谢。

……

你们进了一间院落。

温凉_阴铁，感觉渐行渐远了。

聂怀桑在地上捡了根枭鸟的羽毛。

温凉_看来得手的是温晁。

蓝忘机可能感知具体方位？

温凉_不必。

温凉_阴铁，不止莳花女身上一块。

温凉_依温晁秉性，一定会想将两块一起带走。

魏无羡那算上蓝湛这块，已经是第四块了。

温凉_所以，我们真的很危险。

聂怀桑嗯？怎么停下了？

温凉_现在该去准备一些糯米和黄符纸。

魏无羡为何？

你掀下斗笠。

聂怀桑哎呀呀……

聂怀桑赶紧别过头去不忍心看。

魏无羡一声不吭，蓝忘机也微抬了抬眉。

你脸上颈上，已遍布可怖的咬痕和流脓化瘀的伤口，根本就不能看了。

手指微颤，你尽力去忽略魏无羡直直的目光，与蓝忘机对视。

温凉_阴铁能创造走尸一般的生物，黄符可驱逐，糯米可压制毒性。

温凉_温情的故乡就在不远处的大梵山，她的族人都是成为走尸的料子。

温凉_不过也许，她会帮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