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我将数着日子消遣

沈闵…那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陈澈转过头面向天花板微愣了一会儿，眼神有些涣散，对于沈闵的话他选择闭上眼不予理睬。

沈闵……（这个人怎么回事啊喂！）

沈闵两腿交叠在一起，伪装得人畜无害，以很小的幅度深呼吸一口，把胸口的起伏压制到最小，咽下心里的怒火，硬生生把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向对方表示自己还有耐性，慢慢来，不急。其实已经是咬牙切齿，心里恨不得现在就把对方玩死。咂了咂嘴，正要开口问下一个问题——

陈澈六十一天零十小时五十二分钟三十四秒。

沈闵哦哟——

随即，房间里寂静的让人毛骨悚然，无声了好一会儿，陈澈缓缓睁开眼，扭过头看着床边一动不动僵在椅子上的沈闵，对方低着头，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手腕上那块看起来就不是便宜货的银色手表，低低念叨了一声，是感叹还是咒骂陈澈已经听不清了——对方就坐的位置是自己已经受损的左耳道旁。

沈闵我是医生又不是读秒人。

沈闵（但是想跟我玩1000-7我倒是乐意至极）

沈闵嘴上说着，话里有一股很明显的埋怨语气，像极了小孩子撅着嘴耍赖，暗地里却在想各种阴毒的险招。

陈澈从刚才开始，你的手就一直在口袋里。

陈澈在干什么？

揣在兜里正打算按下发送键的手一僵，只好作罢，顾不上按下锁屏，把手掏出来展示给对方看——

沈闵小习惯而——

陈澈你的朋友。

沈闵哈？

陈澈是在那里吗？你的朋友。

干脆利落地打断沈闵的话之后，瘫软在床上发呆，同时努力适应着不协调感的无脑警官说出了制定计划时完全不在对方考量范围内的话，死死盯着针孔摄像头，给了对面刚抬起头的姜稚一个下马威——

姜稚哦呀，被发现了——

抑制住内心喷薄而出的不明情绪，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起身准备会客。

姜稚那么——GameOn.

怪哉，心脏狂跳不止，比重更多的是兴奋，但确实也存在着一份心悸被异常明确感受到了。

姜稚（木偶先生，你很不错。不过到此为止了。）

在那之后BOSS完全没了动静，对这边的行动倒是不管不顾，任其发展，姜稚心里念叨了无数次根本看不透这人的想法，举止妥当，并无多余的眼神暗示和小动作，语气永远平淡，不带一丝情感。姜稚能看穿他人内心的伎俩，在他身上并不见成效，到底是伪装得好，连自己身上的细节也处理得了无痕迹。

陈澈我想见见他。

沈闵不，你不想！啊不是！我都说了没有啦！！

姜稚（嗯？瞅把孩子逼的。）

站在房门口按下指纹，一拉开就听见沈闵的哀嚎，走进房间带上门，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圆框眼镜，装模作样地推了推眼镜，露出招牌笑容上前拍了拍炸毛小家伙的肩膀。

姜稚乖。回去。

瞥见沈闵一瞬间僵硬的表情，语气里多了一分笑意，安慰性的使了个眼色，仿佛听到牙齿摩擦的声音，手被重重地拍开，对方在自己耳边低低爆了声粗口，头也不抬径直走向门外，虽然是背对，但姜稚依稀感受到了怨念以及某一瞬间对方在心里竖起的中指——虽然有可能真的就在自己背后竖就是了。无视沈闵最后透过门缝传来的幽怨眼神，以及激起的作为人类的自保本能，压下脚下想要逃走的应急反应——

姜稚那么——初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