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谢随因一推开病房门，看见唐晓翼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像是在发呆。
“嗯。”唐晓翼回过神，发现谢随因都已经走到床边了，他都没注意到，换做以前，他绝不会这样。换句话说，他的注意力下降了好多。
“你的病……好了？”谢随因犹豫道，怎么就突然好了？
“你都知道了？”
“对，怎么好的？”
“我的母校有一个温泉，那温泉可以治疗渐冻症，这才阴差阳错的使我的病好了。”
“…挺好的。”
“话说，你引导一个冒险队？”谢随因换了个话题，问道。
“当老师的滋味怎么样？”唐晓翼开玩笑似问道。
“……”
“咳，你知道啊。”
“废话，从一开始墨多多说那位新老师姓谢时，我心里便有了一定的猜测，结果不出我所料，那位新来的英语老师正是你。”
说着，唐晓翼又坏笑了一下，他道：“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英语很好？”
“呃……别在意这个。”谢随因尴尬地笑了笑。
“不过……你引导的那个冒险队，他们上过浮空城了吗？”
“他们几个啊，我不在的时间里倒是成长不少，他们去过浮空城了，在没有我的情况下。”
“那还真是优秀啊，他们几个小屁孩。”谢随因感叹道。
“是啊，果然没让我失望。”唐晓翼呼出一口气，说道。
“对了，我把徐长那件事情的经过大致给他们讲一下，不过省了一些关键内容，至于那封文件，也是你发的吧？”
“对关于徐长以前的经历，我估计你们不方便去查，所以我让王萧那边弄了份资料。”
说到这里，谢随因猛的打断道：“你去了王萧那？！”
见他这般反应，唐晓翼不免心中疑惑，他眯了眯眼。
“有问题？”
谢随因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情绪有些过于激动了，他道：“没什么，是我失态了。你既然去了王潇那，他最近怎么样？”
“……”唐晓翼觉得不太对，谢随因似乎在隐瞒什么，但他也不好多说。
“他啊，还是那样，一点没变，生意倒是越做越差，以至于买了个西贝货还不自知。”
话是难听了点，但能听出来王萧最近过得并不是太风顺。
“啊……这样吗。”
“雪若霜那边，你联系上了？”唐晓翼问。
“你怎么知道？”谢随因惊讶道。
“你猜。”
“……”
谢随因无言片刻，目光在唐晓翼那三对藏银耳环上停留了一秒左右，又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的移开。
“若霜那边没什么大事，她在回来的路上了。”
“不过，唐晓翼。”
“怎么了？”
“你知道……”
“现任鬼影王牌杀手的名字吗？”
——回忆——
“谢随因，你那边找个机会问问唐晓翼，关于现任鬼影王牌杀手的身份。”
“若霜，你确定唐晓翼会知道这些？”
“这个我也不是太确定，据上任鬼影王牌杀手暮紫云所说，关于这个问题，我们要去问我们身边‘最熟的人’。我思来想去，恐怕能配得上这4个字的……除唐晓翼以外，应该没有其他人了。”
“……好，有合适的机会我会问的。”
——————
“啊，你是说那个不被指望的废物吗。”唐晓翼不屑道。
“本来我以为他已经死了，但在我们去北雪之山的途中他又出现了，这畜生居然还有活着，并且坐上了鬼影王牌杀手的位置。”
“那他，究竟是谁？”
唐晓翼并没立刻做答，他轻叹一声。
“还记得，城防部的那个小桉吗？”
谢随因仔细想了下，才勉强想起这个人。
“记得，他好像经常被人欺负。”
“嗯哼，存在感极低，被人欺负也不敢还手，胆子不大，在那个职位上勤勤恳恳了5年，却没几个人知道他，更别说会有几个人记得他了。”
说到这个，唐晓翼又沉默了会儿。
“即便死了，也不会有超过三个人记得他。”
谢随因怔了怔。
“你是说，他已经……”
“死了。他也是那场巨变的陪葬品。”
……
对于唐晓翼刚的后半句话，谢随因并没做出什么表情，只是脸上的笑意更淡了些。
“所以……他是和鬼影王牌杀手有着某种关系？”
唐晓翼冷笑一声，他道：
“小桉是他弟弟。”
本就比较宽敞的病房内突然变得空旷，只有唐晓翼和谢随因两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空气安静到令人油然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终于，唐晓翼移开视线，他的目光转向医院外的蓝天，“对于浮空城来说，他哥，是造成一重大损失的人，是一个叛徒。不过他也是一个有才华的人，但他在浮空城里的地位也不高，从未得到过会长的青睐。他叛变后，上面曾让我活捉他。只是后来万不得已，我直接开枪击毙了他。”
“但他又‘活’了，是吗。”
“嗯。”唐晓翼的语气不温不火，缓缓道：“说他不被指望，这得看他的身世，他弟弟和他是桉家的私生子，从小不被重视，一直到大学毕业，都是这样。”
“不被人期盼，不被人需要，不被人指望。到了浮空城，还是这样。”
唐晓翼讽刺的笑了笑：“同时他还是个废物。连自己的弟弟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在哪里死的，一无所知。真亏世上有他这样的哥哥。没用极了，不是吗？”
谢随因安静几秒：“那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唐晓翼听后把目光又转向谢随因，眼里的意味不明，他顿了顿，道：“你觉得我是怎么知道的？”
谢随因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罢了，我又不会害你们。这些事，是我从小桉的口述中知道的。同时，我还是……在他死前，唯一一个他所见到的人。”
唐晓翼摇摇头，似乎在为小桉的一生感到惋惜，“一生都在为别人所活，虽不是金子，但也不至于在角落里被人遗忘。灰尘早已布遍他全身，但他也早已自我堕落，不愿遵照自己的想法而活，不愿清理身上的灰尘。”
“最终被尘封在一个不为人知而又根本不值的无名之地，好像也怪不了谁。”
……
谢随因并不作评价，对于小桉的那些经历，他也不过是从唐晓翼的几句话里知道了点。人的一生，在别人眼里可能只有三言两语，也可能只有一个词，甚至什么都没有。
人可能会死在光辉灿烂中，可能会死在满世骂名中，但多数人，大抵都是死在平平无奇中。
轻叹一声，思绪飞扬，谢随因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唐晓翼又道：“他哥，叫桉未，在鬼影里代号‘傀穸’，不仅成为了个杀手，还是个当间谍的料。”
“你是说……他可能早已混进浮空城了？”
“不知道，管他呢。”唐晓翼伸了个懒腰，疲倦的说：“如果可以，我再也不想去浮空城了，那地方……危险的很，要不是我当时不在，不然我不会让DODO去浮空城。”
“现在的浮空城，应该要比以前好些了吧？毕竟DODO好歹回来了。”谢随因道。
“是，我知道DODO冒险队有自己的能力，但他们能从浮空城回来，还是有一定的运气。有些冒险队即使是比他们还优秀，运气不好……也照样回不来。”
谢随因没有反对，他道：“那倒……确实。”
唐晓翼从床上坐起，他的语气飘忽不定。
“浮空城，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
像是在问谢随因，又像是在问自己。
更像是在质问的那个坐在高台被世人爱戴的熟人。
浮空城……
真的如人眼中那样
美好？
往碎前两篇番外字数不是有点少嘛，这章正文就比平常码得要多点
往碎其实我觉得最近我更文的频率比以前高好多了🌚
往碎以前我是两星期一更的那种，现在我都快接近日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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