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姜暖探出头，敲了门以后，熟练地走到一个较为年长的女教师面前。
姜暖“乔老师，哦不是，乔主任，就是路鸣打人的那件事……”
乔淑推了推眼镜框，眼神犀利，可语气透出了她的无奈和……认命？
乔淑“行，没其他事情你就先回去上课，功课别落下了。”
姜暖和乔主任的对话就像一套公式，固定的问句固定的回答固定的结果。
乔淑“等等，姜暖，你和路鸣的关系这么好，你还是尽力劝劝他吧。”
乔淑眼神温和下来。
姜暖顿住了。
乔淑“他……太内向了，内向到我觉得有些奇怪。”
姜暖又何尝不觉得。
#姜暖“好，我尽力。”
乔淑的话比较隐晦，但姜暖也还是懂，一是指成绩，二是指心理。路鸣的童年，是姜暖不敢想象的。
姜家路家是邻居，从路鸣出生后他母亲就走了，父亲是个傻子，母亲未婚先孕，被路家人强行拖着生下了路鸣。
路家那老爷子确信自己儿子不能带大还在襁褓中的路鸣，就把路鸣带到了自己身边。
但父爱母爱终究是缺失的，路鸣经常被其他年纪比他大的孩子欺负。这些只是姜暖听别人说起的，而她第一次看见路鸣，是在路鸣七岁那年。
那个缩在墙角发着抖的小男孩她的保护欲。
#姜暖“你好，我叫姜暖。”
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
#姜暖“你可以叫我小暖，也可以叫我姐姐。”
这是她开口说的第二句话。
#姜暖“我在，别怕。”
这是她让他最为动容的，也是她说的第三句话。
路鸣死死攥住了手心里姜暖之前给他的奶糖。
姜暖高高瘦瘦弱不禁风的身影从后门经过。
她该备受瞩目的，她该生活在阳光下，她是个优秀的人……所以路鸣你不能这么自私，不能。
路鸣掌心的温度已经把奶糖攥软了些，扑面而来的是深深的内疚。
#姜暖“路鸣。”
路鸣还陷在自己的情绪里。
#姜暖“路鸣。”
姜暖动手戳了戳路鸣软软的脸蛋，拉回了路鸣的思绪。
路鸣“嗯？”
姜暖在路鸣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姜暖“坐这里我看不见黑板，所以我们下次坐前排好不好？”
路鸣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晦暗不明的眼神。
#姜暖“路鸣？”
姜暖心里是失落的。
路鸣并不是任何事情都会告诉她的，就像他喜欢黑暗，喜欢待在角落里，喜欢压低自己的存在感。可他从不告诉自己这是为什么。
姜暖想把他拉出深渊。
路鸣想把她拉入地狱。
路鸣“你自己去吧。”
他不该拦着姜暖，他这样的人就该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自生自灭。
但姜暖是光，她该光芒万丈。
#姜暖“……”
姜暖再怎么也没想到路鸣会让她一个人去前排。
#姜暖“我……那你呢？”
路鸣“在这里，挺好的。”
路鸣抬起了头，碎发已经盖过了眉。
姜暖知道路鸣的性格，便叹口气，伸出手揉揉路鸣的头，蓬松干净的头发很软，一看就知道这个男孩子很爱干净。
#姜暖“我觉得不好。”
姜暖双手捧着他的脸，强行让路鸣看着自己。
#姜暖“我们家路鸣其实很好，他应该去前排。”
姜暖不是在安慰他。
是真的，路鸣理科成绩非常优秀，班里按照成绩排的座位，他本可以坐到中排的位置。可他不愿意，那姜暖也就陪着他坐在教室角落里。
路鸣忽然笑了，只是低下了头，唇角扬起了小小的弧度。
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吐字清晰。
路鸣“好。”
我们家路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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