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吐故纳新（2）

可惜，张颜齐到家的时候，梁若维还是乖乖地坐在沙发上。

他把贴身衣物递给梁若维，顺便把自己买来的速食产品带到厨房。因为房子小，客厅厨房相连，梁若维看着他行动，才知道他说的买点东西吃，是买了很多种类的速食。

不过这些倒也没什么，梁若维拿上衣服和干净T恤就去了浴室。早上的整理活动让她对家中的格局已经很清楚，稀奇的事，这个家里也没什么证明张颜齐身份的东西，哪怕一张照片。

张颜齐喂，放水的时候注意别太烫。

梁若维好。

张颜齐在料理台挑选着今晚吃什么，听见浴室的水声想起，忽然觉得心痒痒的。

他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汗味，又在脑内重复着梁若维说过的话，他也很久没交什么女朋友了，交一个也不是不行。

于是下一刻，他大大咧咧地走进了浴室，站在靠门处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正在试水温并没有开始洗澡的梁若维。

张颜齐也说不清楚是不是有点失望，但至少这样梁若维虽然下了一跳，却不至于太尴尬。

梁若维怎么…了？

梁若维站起来，看着走近的张颜齐

小型浴室只有最大的一个固定莲蓬向下输水，梁若维被逼近的张颜齐逼得连连后退，水打湿了她的衣发。

张颜齐你很怕我吗？

张颜齐沉声问了一句，和先前懒懒散散的语调很不一样。

梁若维已经被逼到角落，幸好水温不错，哗啦的水挡住了她看张颜齐的视线，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张颜齐关掉了水的开关，端详着这个落汤鸡一样的女孩儿。

两人对视了良久，彼此读不懂眼神里的含义，却都在彼此的眼神里读到了悲悯。

在对方眼中，彼此都有着可怜的味道。

张颜齐脱掉自己的衬衫，名牌顺着那件工作衬衫一起被扔到脏衣篓。

梁若维下意识地别过头，她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张颜齐不是要当我女朋友吗？坦诚相待一下。

空气凝固了片刻，她悄悄地答了一句

梁若维好

好在浴室很小，微弱的声音也能被接收到

张颜齐昨天晚上太黑，看不清。

张颜齐现在可以。

梁若维鼓起勇气，埋下羞耻心看着面前人的身体。

他不算太强壮，整个人有些瘦弱，但肌肤紧致，看起来很有力量。胸前有她看不懂的纹身，肩头……

她的手顺着肩头显露的那一点儿疤痕下移，这是一道很长的伤疤，从右肩一直蔓延到腰椎出。

梁若维不可置信地放缓自己的手，以确认这的确是存在在他肌肤上的，曾经鲜血淋漓的伤口。

张颜齐你害怕吗？

梁若维因为顺着伤口，此刻离张颜齐已经很近，快要形成拥抱之姿。听见此话，她收手抬头，她不怕。

她更多的是痛苦，眼角便滴落出晶莹来。

张颜齐你哭什么？

张颜齐注意到她变幻莫测的情绪

她在思索，她该怎么解释呢？

是为生命之伟大而感慨，还是为自己“男朋友”曾经罹难而痛苦？还是为自己亵渎生命而内疚自惭？

她打开莲蓬头的开关，温热的水倾泻而下，她学着昨天张颜齐对待她的方式用双唇告诉他，她不是因为害怕而落泪。

水流穿过两个人的脸颊，让张颜齐分不清楚哪些是她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