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闯荡

　　与蓝忘机分开之后，黎明明先是往大门方向走。一路上见到了不少陌生面孔。

　　咦？前面那个是——她眯眼辨识了一番，发现是清河聂氏的小少年孟瑶。这个方向，他是要走了吗？

　　不会吧？她还想去和他相互认识一下呢！

　　“孟公子——”她快步上前，叫住了他。

　　听得有人叫自己，孟瑶转身看去，原是一位蓝氏的姑娘，他记得，之前便是她禁了那几个说闲话的弟子的言。

　　他俯身，笑着向走来的黎明明作揖——“姑娘。”

　　黎明明连忙回以一礼，含笑道：“我姓黎，公子唤我莫黯就好。”

　　书上说，只有关系很好的人才可以称呼对方的名，所以叫字应该没问题。

　　孟瑶点点头，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适才拜礼之时，多谢莫黯姑娘相助。”

　　连忙将他扶起，黎明明暗想刚才自己的表现有那么明显吗，嘴里却说着：“不必客气！这几个人也实在是过分！不经思考的胡乱说话！”

　　“孟公子，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俗话说得好，就算是丑小鸭也能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更何况孟公子长得比丑小鸭可爱、、好看多了！我相信你将来一定能有大作为的！”

　　孟瑶的一举一动都唯唯诺诺，太容易受别人欺负，万一小小年纪就出了心理问题可就不好了。

　　“孟瑶记下了！”孟瑶感激地点头，眼里亮晶晶的，搭上深深的酒窝，看着是真可爱！

　　“你是要走了吗？”黎明明话里是藏不住的可惜，“你和聂公子千里迢迢地过来，为何不再多休息几日？虽然云深不知处伙食乏味了些，规矩多了些，但是风景宜人，住着也很是舒适呢！”

　　只见后者垂眼，深吸了一口气：“孟瑶为聂氏客卿，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既然人家去意已决，黎明明也不好多留。

　　“那好吧，有空常来玩——啊不对，云深不知处好像不能随意出入……”黎明明纠结地皱了皱眉，倏而又展开笑颜，“那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去你们清河逛逛~就算碰不到你，我在镇子里走走也好。”

　　孟瑶加深了笑意：“若是莫黯姑娘有机会来到清河，孟瑶定会带姑娘逛遍清河。清河虽不比云深不知处，但也是繁华的。”

　　“好啊好啊，我一定来~”

　　与孟瑶拜别之后，黎明明还想继续她的闯荡。可惜时间不容许，她不得不先去膳房用午膳。

　　云深不知处的饭菜味道一般，但吃饭毕竟还是她的第一大事，况且，她的私库里还藏了些小点心呢！

　　上午才走了这么几步路的黎明明自然是不甘心的，于是得了蓝忘机的准许，午休之后，她又开始了她的闯荡。

　　这次，她往后山去。

　　由于蓝忘机很少涉足后山，黎明明甚至都摸不清后山的路线，走着走着……便迷了路。

　　“？？”周围的树啊花啊草啊的，看上去都长得一样一样的，完全没有辨识的可能性，所以，这里是哪里？

　　向前走了两步，黎明明小小地喊了声：“有人吗？”

　　回应她的只有不间断的鸟鸣，以及溪涧流水声，还有——“魏无羡！”

　　咦？有人在喊魏无羡？他们在这里干嘛呢？

　　但幸好还是有人在的，跟着他们应该就能回去了吧？

　　黎明明赶忙提着衣摆向那里快步走去。

　　只不过，不见魏无羡，只有泡在水里不知所谓的聂怀桑。

　　“聂公子？你在这里做什么？泡澡吗？”

　　聂怀桑被吓了一大跳，差点踩着水底的石头一头栽进水里。他摸了摸额前垂下的两缕发，做贼心虚地干笑了两声：“是黎姑娘啊……哈哈哈……”

　　他向魏无羡打听过蓝忘机身边的这个黎莫黯，只知道这两人关系甚好，以为她也和那蓝二公子一样是个古板之人。这下被她发现自己违反家规在这里摸鱼，肯定惨了！不如就顺着她的意思，告诉她自己正在这里泡澡？

　　魏兄啊魏兄，带我来摸鱼，自己又不知去了何处，你可真是害苦我了！

　　“诶？还是说你是——在抓鱼？”岸边还摔着几条肥滚滚的大鱼，鼓着腮大口呼吸着。黎明明眼里登时冒起亮光：“开荤啦？！”

　　见她兴奋的模样，聂怀桑隐隐感觉，这黎姑娘好像和其他蓝氏子弟不太一样。

　　“黎、黎姑娘……”泡在溪涧里，小少年一时间站着也不是，出去也不是，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万分焦灼之时，救星魏无羡终于出现了。

　　“诶？莫黯姑娘，你怎么来这儿了？”这后山不是不可随意进入的吗？今日怎么这么多人都来了？

　　黎明明正蹲在岸边的几条肥鱼边，用归一剑鞘戳着它们。看了看魏无羡，又看了看聂怀桑望着他的眼神——他们果然是一伙的！

　　她起身，背过手去，学着蓝忘机的样子咳了一声，一脸严肃道：“云深不知处内禁止杀生。”

　　效果很显著，那两人的笑忽地僵在脸上，显然是被吓到了。

　　只是黎明明随即转了个大弯：“除非——”

　　“除非什么？”意识到事情还有转机，聂怀桑连忙开口争取。

　　“除非——见者有份，我也要吃鱼！你们不要告诉蓝湛，我也不把你们犯了家规的事情说出去，怎么样？”少女笑得贼贼的，叫原本还提着颗心的两人纷纷松了口气。

　　魏无羡环起手，走到黎明明身边，满脸真诚模样：“放心吧莫黯姑娘！这样，我们再给你抓几条肥的，你要是不嫌弃，我们烤了给你吃~”

　　“烤鱼！真的吗？！”经历着寡淡生活的黎明明是经受不住美食的诱惑的，一听能吃上肥美的烤鱼，笑得可是合不拢嘴。

　　她左右瞧瞧，找了块平整些的石头坐下，晃着腿：“那我就等着你们啦！我坐在这儿给你们放风，有人来了提醒你们！”

　　聂怀桑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差点心都要化了，说来惭愧，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姑娘对着他笑得那么好看呢！

　　很好，这下他可有动力了！同魏无羡相视一眼，两人继续下了水。

“摸鱼小分队”，正式成立！

　　“对了莫黯，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怎么在这儿呢？”又捞到一条大鱼的魏无羡忽地问起。

　　“啊？”黎明明摸了摸脸，眼神有些飘忽，“额、我就、出来走走啊，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我来后山下放松心情嘛~”

　　你以为我会把在后山迷路的真相说出来吗？想都别想！

……

　　迫不及待地接下魏无羡递来的一串盯了好久的烤鱼，“呼呼”吹了三两口，“啊呜”咬下——

　　好吃！！幸福！！

　　远在静室的蓝忘机皱了皱眉，看了眼窗外，片刻，继续伏上书案读书。

　　“魏兄，你烤鱼的手艺可真真是极好的！”第二个吃到烤鱼的聂怀桑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不不不，”黎明明空出一只手，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主要还是我们蓝家的鱼养得好，肉多！”

　　还在捣鼓着两条烤鱼的魏无羡笑着答道：“是啊是啊~蓝家的鱼个个都肉质丰满，鲜嫩多汁，可惜蓝家人自己吃不了~”

　　黎明明连连点头附和：“对嘛！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能长得那么健壮，明明营养都不平衡的嘛！”说着，她又狠狠地咬了口鱼，满嘴的鲜香，超满足！

　　“难道莫黯姑娘不是在云深不知处长大的吗？”聂怀桑抓住重点。

　　“啊，”太高兴，不小心说漏嘴了！黎明明飞速转动脑子，解释道：“我是蓝先生友人的孩子，我爹娘有事远行，将我托予蓝先生照顾的。”

　　两人皆了然点头。

　　“诶，那你和那个小古板——？”魏无羡还不忘再问些八卦趣闻。

　　“嗯？”舔了舔油光光的嘴唇，黎明明道，“我小时候和他玩得挺好，而且我比他大几岁，我们俩就相互照顾咯。”

“……”就这？

魏无羡与聂怀桑面面相觑，但还是勉为其难接受了这个解释。

　　一条烤鱼下肚，洗了手，擦了嘴，黎明明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肚子。

　　棒哉！

　　魏无羡将烤好的最后两条鱼拿在手里，打算带回去与师弟师姐一起吃。天色不早，三人熄了火，一同出了后山，相互道别之后便分开了。

——

……

　　“蓝湛呀蓝湛~我回来啦~”黎明明打开静室门，脚步轻快地都要飞起来了。

　　轻车熟路地坐在塌上，将归一靠在一旁，还给自己到了杯茶水清清口。

　　蓝忘机对此已是见怪不怪，只看了她一眼，继续抚琴。

　　“去了何处？”

　　捧着茶杯，黎明明眼神躲闪：“我去后山走了走，一不小心迷了路，好在碰上了其他世家的同学，他们把我带出来啦。”

　　“那为何如此开心？”

　　“因为——因为我看到了好多可爱的小动物，鸟啊鱼啊什么的，很有活力，我就看得很开心！”

　　蓝忘机倒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黎明明便静静地听着他弹曲子，等待晚膳的时辰。

　　“你今天一直都呆在静室吗？”将手撑在桌上支着脑袋，她偏过头看着他。

　　“是。”答者垂眸，声音随着乐曲声悠悠地飘进少女的耳里。

　　黎明明忽然生出一股罪恶感，自己在后山快乐烤鱼吃鱼的时候，蓝湛小朋友却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静室，她好坏啊……

　　“对了对了，呐，我今天在云深不知处转了一大圈都没有被拉住哦！我想我们大概已经可以自由地在云深不知处分开走了。”她赶紧说了点好事情，想让蓝忘机心里面高兴高兴。

　　但是，似乎用处不大，蓝湛小同学还是冷冷默默的。

　　绞尽脑汁，黎明明起身，小步跑到蓝忘机跟前蹲下，与他仅隔了一架忘机琴及摆放着琴身的矮桌。

　　她扒拉着矮桌的一侧，伸长了脖子去看低头不语的蓝忘机：“蓝湛啊——你是不是因为我出去玩儿没带上你生气了啊？”

　　琴弦被她遮挡，蓝忘机只能抬眸看她，那双纯粹的眼睛却晃了他的心神。

　　“你回的晚了。”他将身体后仰，离她远些。

没想到他竟然因为这件事情在闹别扭，黎明明眨眨眼睛，坐直了身子：

“哎呀，你想我早点回来可以早点跟我说的嘛，你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呢？好啦~现在我知道了，对不起，下次不会了！不要闹别扭啦~好不好？”

　　“……”

　　“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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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明（已黑化）：我看到好多可爱的小动物，我还吃了可爱的小动物，可爱的小动物吃起来也很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