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开

“听说了吗？当今圣上让了一个小小女子当了丞相！”

“当真？！这女子当真不得了啊！从古至今可只有个女皇帝可没有个女丞相！不得了啊不得了！”

“那可不！还听闻这女丞相喜这戏曲，圣上还特地给丞相请了队唱戏曲儿的，进宫唱戏儿呢！”

她屹立于城墙上远远眺望着远方，莹莹的丹凤眼微微挑起，心绪不知飘向何方。

“苏丞相。”

听闻唤声，收了视线，转身一个参礼：“皇上。”

“无需多礼，苏丞相在看何处，思绪何方？”一个披着厚裘的男子缓缓走来，身上自带着帝王的威严。

她又转身撑着城栏，目光沉重，冬风吹过她的发鬓：“皇上，臣在看您的江山社稷，在臣能够望得到地方，是安宁，在臣望不到的地方，是士兵的鲜血，是牺牲！臣到底是不清楚臣再做什么能够平息这的无止境！”她的情绪显得有些起伏，悲愤着自己的无能。

男子朝着她望的地方望去，面上很是平静。片刻，“苏丞相，明日戏队马上就要入宫了，早生歇息。”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拍拍她的肩头，最终，挥了挥袖，不竭余力的离开。

台上唱戏已是“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她看得很是认真。

这儿戏讲的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有着远大报复，遇见个前辈而走上当兵的路途。

当那儿前辈出来对上那深似海的黑瞳，她便懂得什么是欢喜了。

“皇上，臣有些事需处理便先退下了。”

“准。”

再见她，她已褪下如男子一般衣物，换上一袭白色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火红色的海棠，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白轻绡。一条镶着白玉织锦腰带在腰上。乌黑如瀑布的长发垂到腰上，两条火红色的丝带系在两边，脸上只施淡淡粉黛，朱唇极为显眼。

“请问，那位戏子可否在此？”她抓住着个人就问。

“啊，就在里头！”

“多谢。”

“这位姑娘，寻谁？”他有些疑惑看着手持一支海棠的女子，不明所以。

她勾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小女子不才，姓苏，敢问，想要借公子一生谈谈话？公子意下如何？”

她手持一支海棠，站在雨中，一如既往的白衣火红海棠，却是一身狼狈。

“苏姑娘，若是早些告知在下汝为朝廷中人，吾定不误姑娘前途，虽戏子常于朝廷中人打交道，但绝不深交，汝心怀天下，为天下。吾为汝，无缘。告辞。”他转身去的决绝，只是，告辞二字，噎在他喉中，极为哽咽。

“小女子不才，未能在公子停留半刻，怪小女子愚钝，经此一别，再别相见。”海棠落地而谢。

两人相背而离。

只是她走了几步便是停驻，抬头望天，任雨水落她全脸：“纵使我心系天下苍生，仍不敌你。”

许多年后。

他收到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女孩与题词三字，收到时，女孩还在熟睡，侧脸胜似她。

“爹亲，爹亲！孩儿还想听昨夜的故事。”

“啊好啊。”

“第一次相见，那名女子就将男子说晕了。”

‘小女子不才，姓苏，敢问，可否借公子一生谈谈话，公子意下如何？’

“而那名男子记得最是清楚的。”

“便是那朵火红摇晃的海棠花儿。”

‘小女子不才，姓苏，名海棠。’

“苏。海棠。”

苏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