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普普通通零件商店

时间：下午，地点：不起眼的小镇。

　　五级阵风卷起了地面的沙尘，几株杂草再次将根扎深了一分，蜷缩着在风里摇曳。

　　穿着灰色外套的男子已经在街上晃悠了好几圈，这期间巡游队的引擎声响起又消逝了好几次。他心里反复盘算着巡游队交接的时间点以及之间的空白时间。

　　最终他停在了一家普普通通的零件店门口。和周围所有建筑一样，这家店使用木材、钢板还有几个世纪前留下来的各种废弃物拼凑而成。外形自然毫无美感可言，在对外门面上方，焊接着一块白铁皮，用涂料简单的写着“零件”二字。

　　巡游队刚刚交接过，接班的队员骑上老旧但是性能依旧良好的机车，发动引擎，分别驶向附近交通要道。上一班的成员或是回家休息，或是到酒馆喝上一杯，也有的急忙赶回自己原本的工作岗位。他们本就是自愿发起的民兵治安组织，由镇民出资出力维护整个小镇安全。男子的拳头不由捏紧，这是个好机会。环顾四周，男子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门。

　　店内似乎用了某种隔音材料，进门一瞬间，仿佛将外面的风声和嘈杂都隔绝了，只留下头顶风扇旋转的吱呀声。角落里，点唱机用廉价的音质播放着”危险车队“的歌曲。店里没有别的顾客，看样子老板也不在，只有一个伙计在柜台后面埋头摆弄着不知什么机械。那个伙计看样子不过十四五岁，身材瘦弱，不像是能打的样子。男人心里暗暗掂量着。

　　店内两侧各摆着几张大桌子，上面按照商品类型放着几个纸箱，箱内是各种零件，箱外贴着价格。男人边走，眼神一一扫过。各种型号散装电路板、七成新的通用电容器、从旧型号义体上拆下来的关节轴承……男人不禁皱了皱眉头，果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转到桌子另一边，男人的目光停住了。一堆散装芯片中，静静地躺着一块暗红色的芯片，虽然经过了时间洗礼，但是刻蚀在外壳上的徽标依然清晰可见。

　　男人小心地用两根手指拿起，放在掌心久久端详着，密密麻麻的镀金引脚在几个世纪后依旧闪亮，似乎在犹豫些什么。这时，从柜台后面传来伙计的声音：”算你识货，这是第六代军用外骨骼协处理器，七成新。兼容大部分型号的机架，改个引脚用在农用机械上也不错。一口价，两千块怎么样！包改造！“男子用拇指摩挲着处理器外壳，犹豫了良久，似乎终于下定决心，快步走向柜台，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币，点了点，丢在柜台上，转身就要走。

　　”慢着！“伙计厉声喝住男子。男子心中大惊，但还是强装镇定，转过身来，用沙哑的声音说：”小兄弟，有问题嘛？“伙计拿起那叠纸币，拇指移开最上面两张旧币，下面竟然全是新联邦发行的纸币。”最近新联邦的钱贬值的厉害，我们只收旧币“，伙计说到，”要么东西留下，要么补差价。“男人手心渗出汗来，心中一横，攥紧手中芯片，转身就往外跑。

　　”想跑？！“伙计灵活的翻过柜台，动作幅度太大，碰掉了桌上的锡合金水杯。他箭步追上男子，右手抓住了男子的肩膀。男子侧身想挣脱开，却发现那看似瘦弱的伙计竟力大无比，右手死死抓住自己，无法脱身，不禁慌了神。男子凶相毕露，竟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刀，刺向伙计的右臂。伙计下意识收回手臂，但还是被小刀划破衣袖，但是并没有血液流出来，反而从破洞中隐约显露出金属的反光。

　　男子大惊失色，这次算是碰到硬茬了，但事已至此，便仗着凶器，又一次向伙计刺去。伙计毫无惧色，侧身闪过小刀，右手擒住男子手臂，使出擒拿的技巧，将男子狠狠摔在地上。男子挣扎着想起来，伙计旋即一脚踢向男子小腹。男子闷哼了一声，蜷住不动了。

　　绑住男子手脚，伙计从地上捡起打斗中掉下来的芯片，吹了吹灰，还好没有把引脚碰歪。将男子拖进隔壁的车库，伙计又回到柜台后面。店里依旧是普普通通的样子，电扇单调而枯燥的旋转着，点唱机恰好播完一曲，自动切换到下一首了。

　　店里依旧是没什么顾客，随后只有几个熟客买了些螺母之类小玩意儿。约一小时后，熟悉的引擎声由远而近，最终停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