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今天是参加赏莲会的日子。

寻常的小姐都是天不亮就开始打扮，一打扮就是几个时辰，偏偏方妍若不一样。她一样是卯时半起，找了套杭锦做的素色襦裙，戴了套玉首饰，随便抹了些脂粉就完成了。

用完早膳，方妍若便留云雾看家，带着云烟向相府大门去。

她到的挺早，门前有方丞相，芙蓉轩的人——方阮氏、方皎月和方吟常，和风笙园的方沁然。

方皎月一看见方妍若的着装，脸色便黑下来。她今天看见方沁然身上穿的是绣婉阁的唯一一套杭锦，只是做工粗糙了些，再看她头上的簪子，居然是熙钗阁最新样式的簪子！她心下不服，明明已经扣了她们的月钱，方沁然哪儿来的钱买这些东西？她想不通，只好压下那团火，想着方沁然的那个便宜姐姐刚来不久，应该什么都没有，才稍稍好过些。

没想到，方妍若身上也是名贵面料，做工也特别好！

方皎月长长的指甲扣进了掌心，这才让她心情平复下来，挤出一个笑容：“二妹妹来了…就差二弟和四妹了。”

方妍若点点头，站在了方沁然旁边。

方玲欣和方吟远姗姗来迟，方锦诚冷哼一声，转身上了领头的马车，方吟常方吟远跟着上了第二辆马车，方阮氏方皎月上了第三辆檀木马车，后面三个庶出的姐妹则上了最后一辆黑漆漆的马车，出发前往长公主府别庄。

马车上，三个女子，互不搭理。

方玲欣看着方沁然头上的簪子，又瞄了一眼方妍若身上的杭锦，又瞅瞅自己身上简陋的布料，心下不平，腔调怪异地开口道：“哟，你们姐妹现在成了神偷手了啊～”

方妍若不语，闭眼休息。方沁然心里闷火，可又不敢开口，十分烦躁。方妍若明明是闭着眼睛，却好像什么都知道，往方沁然身边挪了挪，手握住方沁然的手。方沁然一惊，侧头看见姐姐的睡颜，闻到轻轻的香味，似是檀香，又有药草的芳馨。她的那团火不知何时熄灭了，心安非常，便不松手，就靠在背后靠垫休息。

方玲欣看着她们姐妹俩一个两个不把她放在眼里，暗自跺脚，却不再发作，干坐着。

大约半个时辰，便到了别庄。马车一停，方妍若便睁开了眼睛，拍拍方沁然，待她醒来清醒了，便拉着她下了马车。

别庄大门口已经停了好几辆马车，旁边有一个嬷嬷和几个小宫女，方锦诚带着一家儿女走过去，出示请帖给那位嬷嬷，一个小宫女马上迎过来，领着他们来到宴厅里方丞相府的位置，方阮氏拿了银钱赏给她，那小宫女便笑盈盈地点点头，离开了。

丞相府的位置说前不前，说后不后：前面是皇室和有爵之臣，后面是一些个小官。不少官员上来巴结方锦诚，有些女眷也来帮着自家男丁讨好方阮氏，言辞之间尽是虚伪。

果不其然，户部尚书李戚带着夫人申氏和女儿李唯儿来巴结方锦诚了。李戚与方锦诚在一旁谈起朝政，后院，看起来倒是相谈甚欢，事实上两人都是敷衍。

李夫人拉着方阮氏姐姐长姐姐短的，不是讲笑话就是聊八卦，不时做作地笑笑，脂粉味令周围的空气都粘稠了起来。

～～1108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