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那…”方玲欣道，“妹妹就先挑了。”

说着就在箱子里翻起来。

她拿起一匹梅红色的绸缎：“哇！”

“这料子如此丝滑，定是十分名贵的吧！大姐姐把这些给我们，真是对妹妹们特别好。”方玲欣一脸巴结着。

又翻翻一匹鹅黄色的面料：“这匹妹妹也喜欢，大姐姐能否割爱将这匹料子与那匹梅红色的料子让给妹妹呀？”

“当然。”方皎月挥挥手，装作很大方道，“妹妹们喜欢的尽管拿去。”其实这几匹料子都是在普通不过的了，只是这方玲欣不会认，这才骗了去，且传出去还可博个善待庶妹的好名声，又可在这几个妹妹面前炫耀自己不将布匹放在心上，一举两得。

方沁然识货，在方玲欣拿出第一匹布的时候就知道不是什么名贵东西，可偏偏她是庶女，说不得，说了就是不知好歹得寸进尺，还有个不敬嫡母嫡姐的罪名。况且她也对方皎月这番做派很不屑，只是在方玲欣拿完后象征性的拿了一匹淡绿色的布料。

轮到方妍若了。

她刚走过去，方玲欣便怪腔怪调得说了一句：“二姐姐怕是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连我都惊奇，姐姐可别挑花了眼才是。”

方老夫人重重的咳了咳，方玲欣才闭上了嘴。

方妍若没有理会，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那布匹。那是最普通的，京城所有人都穿得起的布料，她并不稀罕。这可不是违心话，她从小到大穿的大都是白家内门子弟的女修校服，以有名的杭锦制成，比这些布匹好上很多。

她只是拿了一匹淡蓝色的布，便不再动作。方玲欣本想借着她的夸赞好好讽刺一下，可她并没有按照她想象的方向来，不知是真不在乎，还是故作姿态。

选首饰时，方玲欣故技重施，将几个看着十分美观实则十分廉价劣质的首饰全都挑了去，留下几套素雅的给方妍若和方沁然。

东西全都分完了，大家也都散了，各回各的院子去了。

方妍若照例和方沁然一起走。

方妍若看着方沁然的脸。那张脸并不是倾国倾城，但也十分俏丽清新，算是个灵动的美人儿。可虽然老夫人护着她，但也是以大局为重，除了给她主持公道，其他的衣食住行全都是按庶女的份例来的。虽然她底子很好，但身上的廉价衣物和头上的单调头饰使她的美黯然失色。

方妍若忽然道：“沁然，姐姐带你出府一趟。”

“啊？”方沁然愣愣的。

方妍若道：“那些布匹劣质廉价，参加宫宴未免不太适合。”

方沁然：“可…可庶女的月例不高，没钱置办那些东西。”

方妍若道：“我买。”

“啊？”方沁然再一次愣住了。

方妍若让云烟跟老夫人说她们出府玩玩，不一会儿，老夫人命人套的车便来了。

方妍若拉着方沁然上了马车，驾车的小厮懵了：这三小姐举止端庄是老夫人教得好，可这二小姐…不是都传是个乡下丫头不知礼义廉耻吗？这又是怎么回事…但背后腹诽主子是当奴才的大忌，他便不再想，看着两个小姐上了车，便“驾”一声，驾车前往绣婉阁。

马车里，方沁然望着方妍若，道：“姐姐，真的要去绣婉阁吗？那里的布匹成衣虽精美，但也很贵，我们这种庶女根本买不起…”

方妍若道：“无事。”

方沁然不明其意，眨了眨眼睛，突然感觉她这个亲姐姐好神秘。

……

绣婉阁

绣婉阁的伙计忙里忙外。马上有宫宴，来买布匹成衣的小姐很多，所以十分忙碌。但那些伙计还是瞧着门外，一看有马车过来，立马睁大眼睛。果然，两位举止优雅的大家小姐走进了绣婉阁。一个没活的伙计迎上来，对那两位蒙着面纱的小姐问：“小姐买什么？”

方沁然问方妍若：“姐姐，我们买布还是成衣？”

方妍若道：“成衣。”

“好。”伙计笑着带路上二楼，“成衣在这里，小姐自己挑啊。”

方妍若淡淡“嗯”了一声，对方沁然道：“挑吧。”

方沁然拘束地瞧了起来。

半盏茶工夫都没到，方沁然便指着一条襦裙道：“姐姐，就这个吧。”

方妍若粗略扫了一眼，质地不错，做工不精不糙，颜色淡雅俏皮，到适合方沁然。但她知道方沁然并没有注意这些，只是注意标价便宜而已。她心下叹口气，道：“嗯。”

那伙计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见她们选好，立即凑上来：“姑娘，这条吗？”

方妍若：“是。”示意云烟带着银两去付账。

买好成衣，方妍若与方沁然在街上逛。

方妍若对街边的东西不感兴趣，只是走路，却发现方沁然没有跟上来，而是驻足在一个小店前。她折回去问：“然儿要买什么？”

方沁然吓了一跳，忙摆手道：“不买不买，我只是看一下。”她的余光还瞥着那只簪子。

一个伙计发现了，道：“不买就不要看，这可是最新的款式，很多人都想买呢！”

“我们不买。”方沁然说着退了出去，又对着方妍若道，“太贵了，买衣服已经让姐姐破费了，这个就不用了…”

方妍若只是瞅了一眼云烟，云烟立刻会意，掏出银两道：“我们买。”

那伙计一听立刻换了脸色，谄媚道：“好，小的这就给贵人包装。”进店去了。

“姐姐…”方沁然欲言又止。

方妍若道：“想买就直说，那个簪子很适合你，参加宫宴正好。”

方沁然只得低下头不说了，心里暗暗道：姐姐如此对我，我…不知如何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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