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道宋锦下了火车,紧了包袱,被拍打了后背,疑道:“你是?”
那人蒙着脸,看不大清模样,小声道:“我便是来接应你的人,桂宝。组织在胭脂铺旁,卢老爷是个大手笔,与鬼子交的深,你且小心些。”
“东西可带了?”
“这儿,护着呢。”宋锦将包袱递与他,见他未接,便疑道:“怎么?”
“鬼子跟着你在的,不好接手,你且往胭脂铺那里走,姑娘家小心些。”他掩了掩面,往后头在走。
宋锦瞧四周,到真未见过身着明黄军服的人,估摸着是作老百姓的打扮。
宋锦紧了紧包袱,环顾了半天,着实找不着胭脂铺,瞧见个老婆,便上前问道。
“奶奶,您晓得近处的胭脂铺么?”
老人瞧了宋锦一眼,道:“那一家?多的是,我可不晓得嘞。”她拄着拐杖,挎着篮子,要往前走。
“欸,欸,卢老爷那家的,近些就好。”宋锦抚上了老人的胳膊,有些急切的问道。
老人拢了拢篮子,戳着拐杖指了指东面,道:“十字路口拐弯就是,哪儿有个巷子,名为四口巷,那儿有个月上梢,就是了。”
宋锦与老人道谢,往东面走,越走到当真觉得有人跟着,只好拢了拢包袱,加紧了脚步。
往四口巷走的时,宋锦回了回头,未发现人,才松了口气。哪晓得,那人捂着宋锦的嘴,将宋锦抵在墙上,搁得她生疼,却喊叫不出声。
未细看清那人模样,一掌劈便向颈动脉驶来,宋锦两眼昏花,晕了过去,掉了包袱。
去年今日此门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待宋锦醒来时,觉着自己在丝绸被子上,脑袋甚疼,闭了闭眼才稍觉得好些。
“姑娘可醒了?姑娘叫我柳姐就好欸,先前购了些胭脂,往四巷口走时,瞧着姑娘躺在地上,还有个包袱,地上到还有些血迹,便将姑娘带了回来。”
“包..包袱?包袱在哪儿?”宋锦揉了揉头,作势要下床去寻包袱,被拦下了。
“姑娘先躺会,包袱我跟姑娘拿去,放着柜台子上,未动姑娘的东西。”柳玉往外头走了,顺道掩了门。
宋锦这才有感觉般,身上的疼痛如野兽般袭来,隐约着,宋锦觉得有异。
像想着甚么似的,往床下跑,又跌坐在地上。少时,宋锦鼻头一酸,落下两行泪来。
“血..血迹。”宋锦又哭又笑,到真的有些个滑稽。宋锦泪眼朦胧,瞧着不起眼的角落里挂着的拐杖,到有些熟悉。
柳玉推来门,瞧着宋锦跌坐在地上,问道:“姑娘是想家了么?张莫?”
宋锦挂着眼泪,抽泣着,问道:“你怎晓得张...?”
柳玉笑了笑,道:“姑娘在梦里叫了张莫好些次,可是姑娘的郎君?”
柳玉本生的平常样貌,这一笑,便似三月春水,四月初春的柳叶,到让宋锦愣了片刻。
宋锦又觉得鼻头一酸,哽咽道:“不..不是,他不在。”
柳玉问道:“没跟着你来么?姑娘是外地的?”
宋锦垂头埋进了膝弯里头,未语。柳玉懂甚么似的,将包袱放着床上,才掩上了门。
宋锦又突的想着,自己这一生便是个笑话般,清贞都未了,还有甚么念想去想着他,他自是个高清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