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莫侧躺着,唇里吐露烟圈,变换般花样。外头,一姑娘身着素衫,生的柳眼黛眉,作势要往里闯。
二邓瞧见了,伸手拦下,道:“做甚么?可是找人?”
姑娘微瞥眉,道:“娃儿年纪不大,管的闲事到多。你家师傅可在?”
“未在,未在,有要事便告于我”二邓摆了摆手。
姑娘轻笑道:“娃儿莫撒谎,我可是瞧见的。”转身便大喊道:“张师傅,我是宋锦,可在么?”
二邓耳朵动了动,道:“我可认得你。”又笑道:“你便是那个暗恋我师傅的姑娘?欸,你可是民党的?上次见你往那头走来着。”
宋锦捂着二邓的嘴,道:“话莫乱说,我可进去了。”
二邓咂咂嘴,摆了摆手,自个往外边跑了。宋锦刚进去便瞧见这般场景,张莫眼眸无神,右手拖着大烟杆,烟或绕其上,心头一震。
径直过去,抬手甩了两巴掌,到愣了张莫。待张莫反应来时,宋锦眼眸通红,落了两滴泪下来:“你,你又何时染上这东西的,你可。你可知道这东西的利害?”半晌,张莫未语。
宋锦扶着他的肩膀,摇晃,抽搐道:“你...你怎能如此失性。”
张莫垂放了手头的烟抖,伸手摸着宋锦的头,道:“二月有余,是是非非已不重要了。”
“瞎...瞎扯。听外头说你可是给日本人唱戏了?”宋锦抓着他的手,生怕一会儿便不见了。
张莫垂了眸子:“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又嗫嚅道:“我这便是毁了,离不开了罢。”
宋锦身子一抖,撕声道:“你可晓得外头的人如何道你?卖…卖国贼!你,你让我有什么资格去欢喜你?”宋锦身子一软,栽到张莫怀里。
又闻道:“你都还未娶我,又这般...”
张莫轻摸宋锦的背,轻笑道:“姑娘便是好,只是错付了郎。”宋锦闭了闭眼,久之,便离开了,未回头。
张莫摸了摸胸口处,到有些许湿润,灼烧的吓人罢。张莫拿着烟杆,往外瞧,嘴里哼唧着未唱完的《牡丹亭》。
“原来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二邓到是回来的尚早,见师傅独自观望,到道:“欸,师傅,那位姑娘可是来见您啦?怎的走的如此快?往常不都是待好几个时辰么。”
张莫顿了顿,恍惚道:“...你去外头做甚?
二邓咧嘴笑道:“一群穷学生在起义,听说这外头要打起来了,日本鬼子进城来着?”
张莫笑着摇了摇头,呢喃道:“我便是想当个娃儿,天下大乱之际,我也便能独自逍遥快活。”
二邓摸了摸头,见师傅未语,便跑出去耍了。张莫抽了终包素粉,到自顾自勾脸上妆,铜镜里的公子还是风度翩翩,缺总少些个什么,道不清楚,说不明白罢。